正文“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易厚生淡淡的念叨了一句。男子目光闪烁:“静寂钟推演的最终寂灭时刻,又近了一寸。何为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你知道我一直在努力的,是什么”易厚生反问。男子:“拖延最终寂灭的到来。”“这是一个很笼统的概念。”易厚生道。“只要对这世界,对记忆,或者最苟且的,对自己的生命还有留恋的人,都不希望最终寂灭会到来,可应该怎么做意义世界,称霸太久了。在过去,道主们包容,意义世界的建立者出身九大至尊宇宙,在他们眼里,九大至尊宇宙,还有诸多附属宇宙,都是平等的,只是有的发展的快,有的发展的慢,有的启蒙的早,有的启蒙的晚,不过如此。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优势一点点累积,差距一点点扩大,那些常年居高临下的人就会不自觉的从心里将自己与低位者区分开。于是,一些可笑,又狭窄的情绪就诞生了。比如蔑视,比如鄙夷,比如嘲笑,但最可怕的不是这些,而是同情。同情,是最自私的蔑视。因为觉得他人太弱小,而自己太强大。阶级由此诞生,身份由此划分。意义世界的道主们,不再是当年的道主,他们已经在心里,把自己视为神,而把诸多附属宇宙的生灵,甚至是意义世界境内一些弱小的道主家族,视为神的仆从。这几乎是必然的结果,任何一个世界的发展都会有这个阶段。当统治者与被统治者的距离越来越大,阶级越来越明显,矛盾就会越来越多,问题就会开始浮现。洛天大起义,万化宇宙掀起的反抗阵线,琉璃宇宙的青族阵线,异类入侵,还有现在肆虐诸多宇宙的黑水异族,都是如此。居高临下者总会变得傲慢,而傲慢会使我们自闭排外,长治久安会让我们厌恶变数。我现在做的,就是改变这种傲慢,同时,增加变数。如果意义世界真的能接受有史以来悬赏最高的异类孟凡成为我们当中的一员,那些也包括你,所有站在顶点俯瞰众生的道主们,他们一直固守的阶级就会出现一丝裂痕,他们曾经的傲慢也会遭到质疑,而最重要的是,以此为契机,改变意义世界对异类的态度,我们把异类变成敌人,那么异类就只能是我们的敌人,因为他们别无选择,而在那漫漫虚无之中,有多少异类的宇宙,没人知道,若他们都是我们的敌人,就会出现第二个孟凡,第三个孟凡,还有其他类似黑水异族的力量。x黑水异族的入侵已经消耗掉了我们巨量的资源和人力,且在时时刻刻的威胁着意义世界的外围壁垒。当我们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黑水异族身上的时候,附属宇宙当中潜伏了许多年的东西就会苏醒。事实上,他们已经苏醒了。多年前被我一手毁掉的青族阵线,万化宇宙和洛天宇宙一同建立的反抗阵线,还有从洛天宇宙逃出的洪荒天帝,和他所代表的洪荒宇宙,这些并不是个例,就在两年前,我得到消息,距离意义世界最远的一座附属宇宙,因为一直驻守在其中的一名使徒离任,而在短短几个月形成了一个巩固的联盟,整个世界大一统,并开始公然的质疑意义世界为他们书写的一些法律。天人五衰。意义世界可以解决一个问题,两个问题。但意义世界无法同时解决多个问题。每一个宇宙,都有自己的历史和文明,当我们的力量稍微变弱,他们的历史和文明就会催发出一个大一统的世界,别忘了,他们不仅有自己的东西,还是意义世界的徒弟,他们学了很多。天人五衰,于是中央权力跌落,然后,诸侯开始并起。”“说到底,也只是众生的喧闹罢了。”男人听完,显得有些不以为意。众生的喧闹。男人这句话的意思很明确。他并没有把自己归类为众生的一员。也没有把意义世界归类为众生的一员。多年以来,意义世界都将十劫神王,称作巅峰生灵。生灵顶峰。换言之,所有不朽,都认为,自己已经不是生灵了。“呵。”易厚生忽然冷笑了一声。“众生的喧闹。那么,陈司统,你认为你是什么”男人眯着眼睛,没有说话,但他听出了易厚生言语当中的嘲讽,有些不悦。易厚生道:“生灵是什么”陈司统还是没有说话。易厚生:“那么我来告诉你,什么是生命,生命的意义就是,死亡。所有生命都会有死亡的那一天。不朽之人把自己视为神,并与生命做出区分,因为不朽以为自己是不死的。可我告诉你。就算是我的父亲,也不敢说,他不会死。你们又算什么我的父亲已经超越了已知的一切力量、意义、概念、思维、哲学、伦理。你们呢x十二大家族明争暗斗,互相争权夺势,八大支柱就是你们的战场,百人团就是你们的比武台,你们做的事情,和附属宇宙,和那些蝼蚁帝国做的,有什么区别连法则蜕变成的天道,都希望能化为生灵,你们却极力否认自己是生灵的现实,只因为你们踏入了不朽十二大家族不仅是生灵,而且是无知的生命,是掩耳盗铃的生命,在你们自欺欺人的时候,外面正在翻天覆地。内部矛盾可以转化为外部矛盾。外部矛盾也会刺激内部矛盾。看看一个孟凡,就已经把殷家弄成了什么样子。看看黑水异族,就已经把我们的世界弄成了什么样子。x再看看反抗阵线,还有各地虎视眈眈的附属宇宙领袖。继续骗自己吧。”易厚生抬起手,指了一下墙壁上的挂钟。“然后看着静寂钟的指针指向午夜。我知道乱世将至。我知道诸侯并起。我知道战争一定会发生,而最终寂灭就会在战争的土壤里发芽并开花。我也知道为什么不论我怎么做,静寂钟还在跳动。因为有你们的存在。父亲一生从未错过。所以我不明白,他为何会允许你们这些家伙站上舞台。也许,你们的灭绝,也是父亲的计划。”陈司统已经目瞪口呆。他听到了一些,他从未听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