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再次逼来,钟芝雅没空回答,只能再次投入战斗,心中却是黯淡。
是啊,若是在平原荒野之上,更或者丛林之中,她墨玉笛一奏,便是亿万虫蛇,何惧这些人。
可这里是黄龙宫,外面是佘谷大城,方圆数十里几乎寥无蛇虫野兽,她如何召唤得来助力,这也正是她堂堂佘谷教圣使,却总是居于龙牙山的缘故了。
只是此时想这些还有什么用,只能说,她们都低估了阴天正的戒备,从她们进入这里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踏入了阴天正为她们布置的天罗地网。
不,不是为她们布置的。
这许多高手、凶兽、无数军士,一早就在周围埋伏,阴天正不是要对付她们,而是要消灭一切想要破坏他“登基大典”的人。
她们不过是正好踏入其中而已。
离祈天柱所在高台数百米外,一座宫殿高台之前,阴天正双手背负,看着远处的争斗,满脸默然。
他身边正是自己的儿子阴舟山,再旁边,便是各族赶来祝贺的权贵、游侠。
阴舟山瞧着在争斗中仍是美艳绝伦的三人,不由靠近父亲几分,嘴角露出丝丝淫邪冷意,道:“父亲,待会儿可否留她们一命?”
阴天正岂能不知自己儿子的那点儿心思,冷哼一声道:“不知死活的东西,圣使之尊,岂是寻常,即便是之前有噬日蛊操控,若没为父的尊位功力压制,你也死了不知多少回了。”
阴舟山被父亲呵斥,登时不敢说话。
阴天正瞧了瞧阴舟山,心中对这唯一的儿子又有些不忍,淡淡道:“这三人都是天下至为凶险的女子,嘿,别看如今她们轻易便被压制,若非为父早有布置、此处她们能发挥的实力又不足三成,便是为父也难以轻易奈何他们。”
又道:“你要美人,等为父名正言顺的做了这教主,南疆、乃至天下美人,还不是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莫要为这片刻诱惑就不顾性命。”
阴舟山不以为然道:“父亲已经是南疆教主,何须这什么祭典正名?如今南疆,还有谁敢不服父亲大人?”
阴天正冷哼一声,道:“你一向不学无术,却没曾想连着点儿缘故都看不清楚。不敢和不能,是两个意思。我以当初积蓄的威望和手下暗中培植的高手,趁乱起兵,夺了这教主之位,却不过是得了天时地利才成功罢了。
南疆佘谷教绵延千年,教主继承虽非一脉相承,却自有其中规矩道理。若是之前,许多人虽表面服从我们,心中却终究认为我们得位不正,譬如这三位圣使。”
他抬手指了指远处仍自拼杀的钟芝雅三人,又道:“若有一日,我子孙不济,便必有人会反我们,而且反得毫无障碍。
可若是有了这巫神祭典正名,我们便是名副其实的佘谷之主,从今往后,天下便都知晓,佘谷教主一脉,姓阴。若那时有人违抗我们,便是背弃佘谷教、背弃南疆,而非背弃我们阴家血脉。其中道理,你可明白?”
阴舟山默然半晌,咧嘴一笑摇头。
阴天正怒意陡生,可旋即想到自己这儿子的心性天赋,又不禁无奈摇头。
自己少年便是南疆一代天骄、又凭着非凡手腕,终究成就大业,可独独平生只有一个儿子,却又是这般不济。
他忽然想起那日在龙牙山、那东皇太子说的话来,他心中猛的一震——难不成,阴家血脉,当真只有自己这一代荣光?
“阴老贼,你是所有乌龟么?只会让这些南疆儿郎送命,不敢自己下来吗?”远处高台传来涛羽月希的冷笑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