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初生,二人在通往岐山关的大道旁一小镇落下,邢清清买了两匹劣根龙马、一辆四轮木车,唐宁将闵月二人放在木车之内,又以毛毯盖住,这才跟邢清清驾车往岐山关而去。
岐山关并非寻常关隘,更并非木石所筑,而是前人百代,以大能威力径直贯通岐山薄弱处,所谓城门,便是那巨大深邃的甬道,甬道之内机关密布,两侧自有数丈宽广的大河流经,洞穴勾连,其中竟又有店铺匠所,百业杂工,宛如一个山中集市,壮丽恢弘。
唐宁只是站在城门口,便被这恢弘一幕所震撼。
上次自中州前往南疆,走的是南疆之南的祁水,沿途山明水秀固然极美,却远不如眼前这般令人震撼。
“伧琅……”
一声金铁之声,两柄长刀出鞘,两名魁梧军士满脸肃杀拦在马车之前。
瞧他们周身冰冷气势、双眼漠然,显是杀人无算的战场悍勇。
只怕也唯有这种时候,军队才会派遣这般的军士当做守门卒。
唐宁自不会与他们冲突,平白招惹麻烦,连忙从马车上下来,也不说话,上前便是两锭二两来重的纯金人手一锭。
“家中两位姐姐受了伤,须得前往中州请人医治,”唐宁脸色故作为难,“虽知晓如今是战乱之时,不该给诸位军爷惹麻烦,可是……哎。”
两名军士虽是杀人如麻的狠角色,可毕竟终究是人、是一个普通军士,每月俸禄不过些许铜板,见到这般金锭子,漠然的眼睛齐齐都是一亮。
“这个便十分为难了……”左边那军士开口道。
话未说完,手中一实,低头看去,竟又多了一锭纯金,他当下不由一愣。
待回过神来,抬头看去,只见面前这年轻人满脸笑意、笑意之中又带着丝讨好。
“不是,如今战事正紧,想要出城,非得上头手令不可,你给我再多银钱也……”那军士摇头道。
话音未落,手中又是一沉,低头看去,不由不由一怔——一锭足有四五两的纯金锭子,正金光闪闪的躺在自己掌心。
军士心中不由一颤,莫说是他一个穷苦人家出身,便是自己上头的将军,也少有见过这等大金锭子吧……
“这……”他一时踟蹰。
唐宁讨好般的苦道:“若是能出关救我姐姐性命,我愿倾尽家财,再封上两斤黄金于二位将军。”
两名军士脑中飞转:中原之地,一斤便是十两,黄金一两足可抵银钱数十,一斤黄金便是数百两银钱,这前后足足四斤……竟是二千两银钱不止,他们一生俸禄,只怕也远有不及!
南疆,不,该说大荒所有城池军伍,只要不涉及通敌叛族,抑或欺压族人,都并未严令军士不得收取财物,甚至上头有时还会直接分赃。
然则战乱之时,收取财物,任意放人出关,这已经算是违背规矩,说起来罪责可轻可重。
可二千两银钱,哪里是说见到便能见到的……
“你且在此等等,我兄弟二人须得稍加商量。”
说着,两名军士走到一旁,低头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