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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走就是一夜,当双月东西低挂、旭日东升之时,唐宁就瞧见北方原野之上铁甲森森、刀枪如林,赫然是足足四个巨大军队方阵。
那亮银色的铠甲映着旭日,只显得沉凝厚重、杀气腾腾。
唐宁心中一寒,暗道了声:雷神竟早有布置……
却听朵南果嘿然笑道:“白戟军果然名不虚传,单这阵势、军容、杀气,就足可号称强军了。”
唐宁闻言一愣:“这就是金州白戟军?”
朵南果点头道:“回殿下,正是,白戟军以明光铠、银龙长戟、惑月弓阵步战纵横天下,扬名大荒已久。往昔龙牙卫也曾与他们交手,臣当时曾在军中任十人队队正,故而对他们最熟悉不过。”
唐宁瞧着那威严军阵,心中不禁赞叹:“难怪当年与龙牙卫号称大荒四大强军,如此一看,就已颇有名不虚传的意味了……”
不多时,果然见一匹雪白龙马脱离军阵疾驰而来,龙马之上坐着的,赫然正是君尚。
唐宁见他奔到近前,不禁笑道:“原以为我们先到,还需等你,没曾想你竟先到了。”
方禹瞧了那军阵一眼,只心中暗暗算计,若自己的铁蛩兽骑兵与之遭遇,孰胜孰负。
想了半晌,便不愿再想了……
君尚干笑一声,道:“说来也怪,白戟军本受我之命,要前去破坏那困住金光兜倪兽的大阵,可一众将军竟绕了一夜也没能接近那大阵,实在都是一群饭桶。”
方禹听着,竟有些高兴,毕竟南疆地势崎岖复杂,在南疆任将的,皆是精通地图之人,别说走错,便是中间偏差都少有。
可旋即又是一愣,道:“那金光兜倪兽大得很,而且发了一夜的光,他们竟也寻不到方位?”
唐宁瞧了方禹一眼,又瞧了君尚一眼,摇了摇头道:“到了就好,想必是雷神用了什么手段,否则以白戟军之威名,岂能寻不到地方?”
方禹心中仍是疑惑,四万大军,军中岂能没有些许防备迷幻的手段?
这不认识路尚且说得清楚,毕竟没有空骑侦查,又来了这兵荒马乱的陌生地盘。
可若说这样一支构建完备的大军却被迷幻手段困住,以方禹的眼光来看,除非提前布置的特殊场景,否则绝无可能。
正要说话,却见唐宁脸色古怪、那君尚脸色也是古怪,一根筋便忽然有些开窍了,只点头道:“有礼,有礼,必是那雷神阴谋伎俩,着实可恨。”
此话一出,唐宁、君尚却不禁更是尴尬。
一路北上,三人都少有说话,方禹、君尚其实都有靠近唐宁之意,大抵是想要说些什么、或问些什么。
奈何唐宁与孟轲同乘一骑,耳鬓厮磨、好不亲热,别说他们,即便是龙牙卫亲军,也自觉离得远远的。
这一走又是半日,到得太阳落山,大军行进不过六十余里,除了受白戟军步卒拖累,其实更重要的是,三人好像都不急着赶路,这路便走得慢慢悠悠。
好不容易挨到扎营休息,唐宁离开大队人马去远处小解,君尚立时摸了过去。
唐宁听见身后动静,便走得更远了些,在一处大树下解了腰带,正要小解,哪知君尚急不可耐,竟似片刻也不愿等,立时几步走到唐宁身旁。
“其实白戟军没走错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