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南果听见一个,脸色便阴沉一分,阴沉之中,却又满脸不解,不禁喃喃道:“不应该的,不应该的,紫云上国与东皇山有旧……”
唐宁听着,只无奈轻叹,如今自己等人只是堪堪踏过界碑不足二十里,便有不下二十万大军、甚至战车蜂拥而至,此必是深仇大恨不可,又哪来的什么旧。
只是他心中又是惊奇骇异,便是雷神麾下,也看似轻易调动不得二十万大军、战车、兽群,怎的小小紫云上国便有如此凶威?!
心中又是暗道:难怪紫云上国距离雷神山如此之近,却能遗世独立,可见乃是实力所致。
却又无论如何想不明白这小小方圆二百多里,如何能有如此强军的道理。
一旁方禹却已是勃然大怒,厉声道:“好一个紫云上国,原是如此的待客之道!待爷爷去会会他。”
说完,不等唐宁拉扯,已狠狠一夹马腹,那东皇山特有的龙马速度何其迅疾,几乎瞬间便已在十步开外。
只听方禹厉声大喝:“南疆儿郎,人皆将我南疆比之东夷诸国,而最以这紫云上国为甚。今日便让他们瞧瞧,南疆便是南疆,天下诸国岂配与我等比肩,取一人头者,封十人将,取十人头者,封百人将。若取百人头颅,可与我为兄弟,同生共死、富贵永延!杀!”
“杀!杀!”众铁蛩兽骑兵急声高呼,呼啦啦一片追随方禹而去,只留下烟尘滚滚、煞气腾腾。
朵南果皱眉道:“殿下怎不拦下他?若战在一处,杀伤太重,可当真再无回旋余地。”
唐宁本是想拦的,只是瞧见那铁蛩兽骑兵的滔天戾气,心中竟是畅快已极,慨然笑道:“大丈夫死则死矣,怎能如丧家之犬,四处奔逃?这紫云屁国既无只言片语便派军阻截驱赶、甚至杀伤我战士,我等又岂能再屈膝求路?”
方兄弟为了我等尚且不惧牺牲,我有何颜面阻拦于他?今日,但杀个痛快罢了。”
事实上,在看见那队满身浴血而回的斥候时,唐宁心中已是杀意沸腾,本来见对方军力强盛、唯恐正面硬抗死伤太重,故而强自忍耐,如今方禹战意狂暴,竟让他不禁生出豁出去了的感觉,此话一出,一时只觉畅快无比。
说完,转头看着朵南果,沉声道:“朵将军。”
朵南果本正自沉吟,闻言登时躬身,道:“臣在。”
唐宁道:“我已不是东皇太子,你们可还愿同我出战?”
朵南果身子一僵,摇头道:“殿下便是殿下,哪怕东皇山当真……当真永无出现之日,龙牙卫也永是东皇山护卫,是殿下护卫。”
唐宁闻言,默了良久,陡然哈哈大笑,直笑得眼泪都出来,之前一切纠结,登时竟是烟消云散,只觉这世间于他,顷刻间又多了几丝牵挂亲近,心中只畅快无比。
陡然他脸色沉凝道:“如此也很好,如此,也很好啊。今日若我不死,将来龙牙卫便是我唐宁亲卫,我也自护龙牙卫万世军威。”
“伧琅”一声,他抽出龙马侧面一柄精铁长剑,剑指北方,冷笑道:“常听闻龙牙卫乃天下第一铁骑,今日所有空骑归我,朵将军可能凭这三千铁骑,击溃那十万精兵、战车、地龙?”
朵南果抬头深深看了唐宁一眼,再次伏身,竟比之前更低三分,沉声道:“旦有半日,必取敌将首级而回,献于殿下。”
唐宁咧嘴一笑,点头道:“很好,那便去吧。”
朵南果也不说话,只沉沉一敲胸甲,策马往北疾行,身后是铁蹄滚滚、默然无声、杀气冲天。
唐宁转头看向君尚,轻笑道:“君兄,方兄所率与龙牙卫都是铁骑,这天上的畜生,可就得我们出手了。”
君尚哈哈笑道:“能与唐兄比肩而战,固我所愿。”
话音落下,人已腾空而起,朝北疾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