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二闻言一愣,摇头道:“这种事情,当问我大哥才行,我可不清楚。”
又道:“殿下问这干什么?我游历大荒数十年,所见诸蛮夷荒国不胜枚举,可大抵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国弱邦,便是西荒所谓的金爵盛朝,统御方圆数以百万里,百姓数以亿万,铁骑空军更是号称无敌,可其实却少有修行强者,我中原五万精锐,只怕便能将那金爵盛朝灭个干干净净。”
若没他这话还好,一听这话,唐宁更觉这荒外之地,简直就是轩辕承明实施那所谓“大计”的天然温床……
正要再问,却听殿外吵吵嚷嚷,细细一听,正传来一人怒气冲冲的话:“二叔这次竟向着外人说话,那什么狗屁东皇太子算个什么东西?我是铁云城小王!我是王!这么多年,除了我父亲、二叔和诸位长老,谁敢欺辱于我?今日那东皇太子竟让二叔动手打我,这仇,我非报不可!给我召集虎贲卫,我要杀了那混账!”
“少主息怒,息怒,那位东皇太子乃是诸位长老请来的贵客,若是动用虎贲卫围杀,只怕两位城主不会答应,更责罚少主。”
那声音沉声道:“你们都是蠢货吗?既然动不得虎贲卫,就给我找些锐士来,擅长刺杀的锐士,我定要那小子进得来这铁云城,却只能在城头洒了骨灰出城!”
话音才落,一群人刚好转过廊交。
唐宁仰头笑道:“不错,不错,心性是很有杀气,只是这些手段算不得高明。”
熊本初本是怒气冲冲,想要找父亲告状,陡然瞧见唐宁,只觉又惊又怒,旋即又瞧见唐宁身旁一脸寒意的二叔,脚下登时一软,险些跌倒。
“二……二叔……”
熊二这次彻底没了耐心,冷冷笑道:“你好大的威风,东皇山太子殿下,你父亲和诸位长老尚且该行跪拜大礼,若是以前,殿下一句话,别说是你,便是你父亲,都得引颈就戮,且叫不得一个冤字,你何德何能,竟想派人刺杀殿下?”
熊本初看着熊二那他从未见过的阴冷笑脸,只觉宛如冰桶从头泼到脚,寒得彻骨,怕得厉害。
可听见父亲之类的话,他脸上鼓胀通红,竟不知从那里生出的一丝戾气,沉声道:“父亲乃当世豪雄,天下谁敢要父亲死?就凭他?”
一双满含怒意的眼睛看着唐宁,既是屈辱,又是轻蔑。
熊二更是大怒:“天下?你知道什么天下?从小在这鼠梁寸土之地作威作福,便不知天高地厚?你父亲是厉害,可那也是你父亲的厉害,你小小年纪,便不知死活?”
他深吸了口气,冷冷道:“去,去忠烈园,好好跪在最高的那面碑前,什么时候背完那碑上的文字,什么时候才能起来。”
见熊本初仍是一脸愤懑,熊二冷道:“记住,这是最后一次,再有下次,你父亲也不会拦着我杀了你。”
熊本初听到一个“杀”字,只觉荒谬,他二叔对他如何,他自然清楚得很,可谓真正的视如己出,从小自己扒在二叔脖颈上撒尿他尚且不曾一句重话,惹出天大的祸患他也向来护短,可今日,这个“杀”字却说得沉稳清楚。
他抬头看了看二叔,看着那双满是失望、又是冰冷的眼神,更是遍体生寒,因为他知道,二叔不是开玩笑的。
熊本初踉跄出了大殿,没再说一句话,一群侍卫随从更是满心惊恐急忙退走,看都不敢二城主一眼。
唐宁看着这一幕,想要说一句“何必”,可临到头来,只轻叹一声,颇觉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