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言原是嘲讽，岂料那老妪闻言浑浊眼睛竟是一亮，沙哑的声音也微微颤抖。
她踏前一步，沉声道：“天书九卷，地书九卷，人书九卷……那……那该是怎样的神通？！你……你当真知道？快快说来听听！”
唐宁闻言哑然，转头看向熊家兄弟，竟无一个出声阻挠的意思，这次他连那无声冷笑都笑不出来了。
他之前还对这些所谓的东皇山故旧长老们多有崇敬，更有些难以言说的惭疚，一路行来，哪怕处处冷遇，他也只觉这是应该，可今天这几人表现却让他觉得荒唐，可笑，甚至无耻。
他咧了咧嘴，却没半分笑意：“当年胧月师姐随东皇山沉入地底，你们这些个神通盖世的人物不曾出来一个。其实从那时开始，我便觉得，整座东皇山上，除了胧月师姐，再无一个旁人配待在上面。
此番北上，本是觉得龙宇东皇当年毕竟亏欠诸位，师姐既收我入了东皇山的门，我虽怨恨你们，却总该替师姐了却心愿，想来她也希望我如此，希望让诸位放下成见。”
他仰天笑了笑：“呵，一卷道德经算什么，便是其他无数经文、神通，诸位想要，其实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当年那道德经我能随意传给无什关系的莫问前辈，对于诸位东皇山故老，又岂非知无不言？
只可惜，诸位前辈这番做派，实在让唐某心中生不起丝毫敬意，唐某不说胡话，那些经文，我说是我的，自便是我的，和东皇山又有什么关系？诸位想要，明说就是，何必如此牵强作态？”
熊大熊二闻言都是默然，那灭心长老却嘿嘿冷笑，沉声道：“好，你让老太婆自己取，老太婆便自己取。”
话音一落，人已飘然而来，一根宛如烧火棍般的拐杖青光隐隐，煞气腾腾。
唐宁嘴角嘲讽不屑更盛几分。
说起来，他那东皇山弟子的名头，乃是因为师姐胧月而得，他对这些长老故旧们的惭疚、尊敬，与其说是因为这东皇太子的名头，倒不如说也是因为师姐胧月之故。
可如今看来，胧月师姐光风霁月、缥缈无尘，与这些人相比，简直云泥之别，他竟不想二者有半点沾染牵扯。
他忽然又想起在金云峰遇见的那女子来。
之前对这些东皇山诸前辈天生多有好感，很大程度也是因为遇见了那抄书的女子，故而让他以为其他长老品行虽然古怪，却约莫多出其左右，相差不远。
如今方知，人与人，不可如此测度，是非曲直，自有人不当回事儿。
见那青色拐杖当头刺来，毫无留情，唐宁反手一挥，硕大的太极图乍放乍收，瞬息无影无踪，可那拐杖已然“叮当”落地。
老妪脸色惊讶瞧着唐宁，脸上却似喜非喜、似怒非怒，沙哑声音道：“好一手神通！好一手神通！”
踏上两步，她又道：“小子，你若愿意留下那易经功法，我愿助你登上神位！”
唐宁冷笑道：“不用。”
熊大上前笑道：“殿下何必固执？灭心长老一手神宗幻术，曾是天下多少仙级高手梦寐以求？你天资固然聪颖，可天底下天资超绝的人物不知多少，成就神位的却寥寥无几，都因那神位界域可遇而不可求。
如今你不过留下陛下的几门秘笈，便可换得神位修为，又能消解你二人矛盾，岂非两全其美？”
唐宁无声笑了笑，道：“这般说来，倒是我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