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芝雅早听闻幻影毒龙的厉害,只是如今当面相抗,才知这毒蛇当真匪夷所思、可怖之极。
巺长老沙哑冷笑道:“小丫头,你现在认输,我之前的话依然管用,我这里自有解药,可保你性命,何必跟着这小子赴死呢?”
钟芝雅只觉这片刻功夫,她已是脑子昏沉,困倦不已,心中知道这是剧毒进了头颅,她勉力御气抵抗,却再无反手之力,眼见那一干护卫再次重来,她心中不禁颇觉悲凉。
陡然,若有若无的“呜呜”之声从远处传来。
她心中大震,认出这是孟轲的御兽角声。
只是她之前便见过孟轲,她气海已坏,纵使有通天的御兽本事,又如何能突破佘谷外一众高手围困?
她苦笑一声,直觉自己竟是病入膏肓,昏得不轻。
可旋即便见一众重来得高手都是立时收手往西而去,又听下面军士大呼小叫道:“是兽群,是兽群来啦!好多凶兽!”
她凝神侧耳倾听,这次果真听见大地颤动得“轰隆”巨响,仿佛无数狂兽横行,哪“呜呜”角声更是清晰入耳。
转头又听方禹一声厉喝,竟不知怎的一举突破那巫女玉珏的围困,狂肆大笑,手提长刀,耀眼碧光冲天而起。
阴天正冷笑道:“来得好啊,都活得不耐烦了,想埋在一起么?”
方禹当空而立,长刀一举,直指阴天正,哈哈笑道:“阴老贼,我父亲为君不当,众叛亲离不假,也不冤,你却没得些教训,四大圣使已来了两个,**一百二十城没一个派人助你,你可知自己死期到了!”
忽听一女子声音淡淡笑道:“谁说来了两个,世子殿下只瞧得见吹号的,看不见护行的么?”
方禹一愣,朝声音处转头望去,只见白衣圣使涛羽月希携着孟轲双双而来,孟轲手中一只碧绿号角呜呜吹奏,涛羽月希则是一柄弯月似的寒霜刀纵横捭阖,讲一众腾空阻截的军中好手全抵挡在外。
方禹见状,心下又是狂喜又是疑惑。
若说**谁最反对自己父亲,约莫便是这位白衣圣使,说起来也是一桩荒唐事,他父亲当年意欲纳涛羽月希入宫为妃,甚至大张旗鼓往听灵谷送了无数法器财物当做聘礼。
涛羽月希是何等高傲之人,也不说一句反对的话,只是一柄弯刀讲前去送礼的诸大臣使者杀了个干净,更派人将尸体全送回佘谷黄龙宫。
父亲方曲河也是盖世豪雄,自觉颜面大失,若非一众长老劝阻、加之四圣使在**颇有威望,只怕父亲当即便要派人前去擒拿。
此事最后虽然不了了之,可毕竟双方仇怨已经结下了。
当年黄龙宫之乱,虽然没有明证,可涛羽月希必是主力之一,自己作为方曲河的儿子,她不趁乱下手也便罢了,如今竟愿意出手相助,实在古怪稀奇。
涛羽月希见他脸色连变,大抵是猜到他心中所想,当即又羞又恼,寒声道:“我这次可不是来帮你的,只是瞧着这位阴教主不太顺眼罢了。”
方禹当即回神,唯恐得罪了她、仇上加仇,心中大是感激,哈哈笑道:“那倒是很好,我也瞧他不甚顺眼,竟日除了这妖孽,圣使对我若有不满,大可日后慢慢去算。”
涛羽月希也不说话,只是脸色好看许多。
方禹深深看了孟轲一眼,只觉对她倒不用客气,自己和唐宁乃是生死与共、患难同当的好兄弟,他心中又已然认定孟轲乃是唐宁的妻子,那便是自己人。
孟轲朝他微微点头,嘴唇号角却是愈发凄厉。
外面兽吼之声越发凶暴,陡然只见西面房屋高墙都是“轰隆”滚滚倒下,无数凶兽宛如潮水涌入黄龙宫内。
孟轲虽失了修为,没了真气神念加持,难以操控那些强横妖兽,可单是这些凶兽浪潮,也绝非黄龙宫一众护卫可以抵御。
不过片刻功夫,兽潮便已冲破数道防线,本还是与铁蛩兽骑兵分庭抗礼的黄龙宫守卫腹背受敌,当即大乱。
这一乱,立时被铁蛩兽骑兵贯穿其内,没了步兵阵法相抗,这黄龙宫安居多年的守卫又岂是铁蛩兽骑兵的敌手?
陡然,那号角之声再变,高亢激越变作小桥流水一般,狂暴兽群冲势登时一止,分作两股,一支朝北,迂回往东冲向钟芝雅所在的黄龙宫高处,另一支却是由南而东,冲向阴天正所在。
眼见巨兽滔滔,无可匹敌,阴天正冷笑道:“当真好得很,好得很呐,原本准备等杀了这小子,再慢慢消遣你们,如今你们自己送上门来,没道理让你们空手而归。”
话音落下,只见他扬手一挥,巫女玉珏当空盘旋、叮当作响、声震四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