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荀安闻言笑了一声,道:“愿闻其详。”
唐宁道:“以小子所见,南疆多林木,黄龙宫建筑更多是竹木所制,一旦火势大起,即便烧不了黄龙宫,却也可打乱祭祀进程。
如今大荒百族汇聚‘祝贺’,可百族之间不知有多少龃龉仇恨。我们乘乱伪装袭杀几人,当然,也不用真杀,只消引得众人猜忌,便可火上烹油。众人慌乱之间,必然自顾不暇,我们再伺机行事,自然事半功倍。
嘿,到那时,即便不能当真收了阴天正性命,这巫神大典,只怕也得惨淡收场。”
荀安听着,目光灼灼瞧着唐宁。
唐宁被他一双明亮异常的眼睛看着,不由心头发虚,拱手道:“可是小子这法子有什么问题?”
荀安摇了摇头,道:“法子暂且不说……小兄弟似乎对阴天正颇有敌意?这般搅乱祭典,固然可以令阴天正沾惹麻烦、在诸族面前丢尽脸面,可绝不足以令他失势。
小兄弟能在如此之短的时间想出这般计策,自是聪慧过人,该不会不知这法子对大局收效甚微……小兄弟可是另有谋划?”
唐宁一怔,半晌说不出话来。
“小兄弟可是要乘乱杀什么人?亦或者,救什么人?”荀安又问道。
唐宁心中一惊,暗叹这老头儿果然洞察入微,苦笑道:“老前辈目光如炬,小子惭愧。”
顾信、硕名阳二人也都是看了过来。
唐宁道:“正如老前辈所言,小子这番谋划,的确是想救两个人。”
“阴天正那老贼也抓了唐兄弟的亲族?”顾信问道。
他经历过一次这等事情,自然会往这上面作想。
唐宁摇头,苦笑道:“并非亲族,不过是途中相识的一对母女。”
顾信了然道:“那想来是此二女身份不凡,不得不救了。”
唐宁却又是摇了摇头,道:“不过是来自烈州的难民罢了。”
顾信、荀安对视一眼,都是不解。
荀安道:“这可是九死一生的事情,为了两个萍水相逢的平民母女,小兄弟何必如此拼命?”
唐宁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又发现自己的想法乃是后世所受的教育、心中良知占大,一时竟不知从何处解释起。
半晌,唐宁才叹了一声,道:“天下人的性命都是性命,怎能因为身份地位而论命贵命贱,何况这二人以我为倚靠,我岂能看她们受辱而死。之前欺瞒诸位,惭愧。”
他顿了顿,又道:“诸位若是想要离开,小子心中绝无怨言,救人毕竟是我一人之事,不敢劳烦诸位,让诸位前辈涉险。”
硕名阳嘿然笑道:“你小子奸诈,话说到这份上才知道坦白,嘿,小人。”
唐宁心中实则并无利用之心,毕竟事情一步步发展到现在,他也始料未及。
可如今情状,他也无话可说。
顾信淡淡道:“可我就喜欢聪明狡诈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