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尧的四团里面就有一些原来是辉南的士兵，这些人进入县城之后都知道他们将面临的是什么样的一场战斗，但是他们不怕，真的不怕。这也是为什么杨小林一定要让秋山好古死在他的地盘上，死在义勇军手里的原因所在。这一仗是为什么打起来的？这些士兵知道，战争的起因是因为在局子街牺牲的那三十三个兄弟！杨把总为了三十三个兄弟去打秋山好古，硬要亲手把这个家伙永远留在这里，在很多人看来是冲动的，不理智的行为。但是作为和那三十三个兄弟一样的普通的士兵，这些战士的心里不是这样想的。就像是二十一世纪的以色列一样，用一千个对方的战俘换自己的一个士兵是不是很愚蠢？为了一个被对方抓住的士兵而发动一场战争，以至于让成千上万的人死亡是不是和冲动？有的时候冲动是可能凝聚人心的！四团从成立到现在，也和五团一样，基本没打过什么出彩的战斗，但是这并不代表四团就不如一团和三团。每一次战斗结束之后，战斗的经验是大家分享的，钱尧在这一次辉南的战术布置中充分的吸取了后马镇一战彪子他们的经验和教训。后马镇战斗中地道的作用被他们最大程度的开发了，地道不是用来坚守的，它最好的好处是可以在敌人猛烈炮火的攻击下有效的保存自己的兵力，躲避对方的炮火对自己的第二梯队造成杀伤，在混战中为前方战斗的部队源源不断的投入兵力和补给。还有就是那些非常结实的房子其实并不能用来坚守的，砖瓦结构是挡不住敌人的炮火轰击的，在后马镇，老毛子的重炮把整个后马镇都夷为平地，义勇军得出了经验，再结实的房屋也比不上那些地堡和壕沟，房屋，只是他们用来吸引对方火力的一个假目标而已，为的是保护好房屋周围的那些壕沟的安全。巷战之中也用壕沟来作战，这当真是绝无仅有的战例。不光有那种整体的战壕，单兵战壕的作用也再后马镇体现出了非常大的优势，钱尧当然也要拿来用一下。可以说他们巷战和西方国家战术上的巷战完全不一样，西方国家都是主要利用街道两旁的建筑物修筑工事，那是因为他们的高楼大厦结实！在辉南这个地方用不了他们的办法，义勇军的这些土办法在巷战中能不能起到作用，就连杨小林都不知道，但是战士们认为应该可以。他们进入辉南之后就开始拼命的挖沟。曰本人没有给他们太多的时间，防御工事还没有完全做好，麻生奈夫就带着他的一个联队气势汹汹的杀来了。他临行之前对直上松原说，他要再教钱尧一次，以前他教这个中国土匪怎么拼刺刀，现在他要教钱尧怎么打仗。对于当初自己手下这个连拿枪的姿势都不太正确的学员，麻生教官真的没有放在心上。让麻生奈夫意外的是，钱尧显然是一个非常合格的学员，他深深的记着当初麻生奈夫对他的教导，麻生奈夫说，不管面前敌人看起来有多么凶猛，也要把刺刀往他的身上扎去，不能退缩，勇敢的扎上去！最佳的时机就是对方刚刚全力刺出一刀，还没有来得及缩回去的时候。钱尧在战斗中显然完全领悟了麻生奈夫的意思，当麻生奈夫对辉南发起第一轮冲锋之后，钱尧带着一个营的部队趁着那攻击的曰本大队撤退的时候用一个反冲锋打了出来，他勇敢的用刺刀扎向当初教他如何拿枪的麻生教官，配合城里面义勇军那猛烈的炮火，不光给攻击的那个曰军大队予以重创，甚至还将麻生教官的防线打的节节后退！若不是直上松原带着大军赶来，麻生奈夫很可能就被钱尧一个冲锋给击溃了。双方第一战的接触就让曰军损失了两百余人，但是直上松原却并没有多少吃惊了，看着狼狈不堪的麻生奈夫，他笑了一下：“麻生君，你的学生很出色是么？”麻生奈夫十分的沮丧：“旅团长，是属下无能，请旅团长责罚！”直上松原拿起自己的望远镜向前面的辉南县城看了一眼：“不是你无能，是杨打鬼的人确实十分彪悍，要知道他们前不久在后马镇可是挡住了俄国人六万大军的攻击，不过我们不是俄国人！麻生君，现在战斗才还不算开始，等我布置好了炮兵的阵地你再冲一次，这一次我们让他们知道我们大曰本皇军的战斗力！”麻生奈夫马上一鞠躬：“哈衣！”直上松原认为战斗还不算开始，可是双方确实已经交火了，而且他的攻击丝毫没有试探的意思，出手就是用猛烈地炮火对辉南县城进行轰击！曰军的一个旅团配备的炮火有四十门左右，其中重炮大概有五六门。而四团有俄国造的那种七十六毫米的火炮一共三十门，没良心炮虽然有不少，但是那些家伙的射程太短，尽管钱尧这此携带了是杨小林的第二代没良心炮，射程比以前提高了一倍还多，也还不过五百米！在炮战中根本发挥不了任何作用。双方火炮的质量和数量上面的差距是十分明显的，而且与曰军炮兵比起来，义勇军的炮兵的素质也显得太稚嫩了一些。这一点在后马镇的战斗中就有教训，围歼秋山好古的时候也有经验。总结教训和经验，义勇军的炮兵们现在有一套他们自己的作战土策略，这策略也和各个国家那种传统的炮战极不相同。在敌人炮火轰击的时候，他们的炮火很少开口。三十门火炮非常分散的散布在辉南县城之内，预先统一炮火编号和区域目标的编号，需要打哪里的时候所有的火炮朝一个目标打，在分散火器的情况下尽量做到了火力的集中。这样的打法也许杀伤力小了一点，但是有一点好处，就是不会让曰本的炮兵找到义勇军的炮兵阵地，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炮兵阵地。打过一轮之后所有火炮马上变换位置，避免被对方的炮火摧毁。在火炮的使用上面他们也和其他国家的部队不一样，其他各国的火炮使用目的主要是为了摧毁目标，而义勇军的火炮更多的是为了协助步兵的防守和进攻。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们那点火力根本不能奢望去摧毁什么目标，和人家进行炮战也打不过人家。老老实实的缩起来，做自己能做的事情。直上松原把自己的目标锁定在南城门的位置，那几门重炮十几颗炮弹打在城墙上面的时候就把城墙砸的仿佛摇摇欲坠。石小五现在就在城墙根下面的蹲着，手里拿着步枪，眼睛却盯着不远处一栋刚刚被一颗炮弹砸中的瓦房，那两间瓦房是他的家，也是这一次他们这个班要坚守的地方。打仗的时候能在自己家里打，实在是非常幸运的事情，不过看着自己的房子被曰本人的火炮一下炸掉了半个墙壁，那种感觉就不太好了。城墙上面一片残砖断瓦从头顶他飞来，那些砖瓦砸在他的身上有的非常疼痛，有的却已经变成了粉末。只有身临其境，才能感受到战争那强大的破坏力。石小五是扩招的时候刚刚加入义勇军的，他从来没有想过石头会被炸的这样的碎，摸在手里就和高粱面差不多。刚刚他还和兄弟们炫耀他家房子的结实，但是现在看上去那房子就不是房子了，从自己这个角度看，只剩下四面好像一推就能推到的墙壁。他有点害怕，如果这炮弹落在自己身上，那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他还有点愤怒，他祖辈三代在辉南县城靠给人做墓碑过活，就给他留了这几间瓦房，现在没了，什么都没了！他也有点紧张，那双手握着枪柄，好像在微微的抖着。“上城墙！”小曰本的炮火的声音刚刚微弱了一些，石小五听到有人大喊了一声，之后班长田大勇呼啦一下站了起来：“弟兄们，上！”尽管腿肚子有点发抖，但是石小五还是跟着大家从下面跑到了墙头上来，一个班的十五个弟兄，两名来福枪手，一名神枪手，四名机枪手，两名爆破手，三个冲锋队员，这些石小五都不是，他属于剩下的那三个人中间的一个，用排长对他们说的话就是，他们三个是全班最重要的人，哪里需要他们，他们就要填补哪里的空缺。第一次上战场的石小五感觉到了自己重要，真的非常重要！机枪手让他赶紧把子弹搬来，子弹搬来之后爆破手还让他帮忙把几颗手榴弹拧开盖子放在一边，那名在班里面除了排长数他最牛的神枪手还让石小五给他的水壶里面装一些热水来。反正，好像全班的人真的都非常需要他。这让石小五有点成就感。他手脚麻利的把子弹搬来了，手榴弹也都拧开了，给那个神枪手也弄了一壶开水，然后他伸头出去想看看曰本人冲到什么位置了。那脑袋刚刚探起来一点，他们班的神枪手孙有文一把拉住他：“干什么你！找死呢！”石小五有些错愕：“不是，我帮你看看曰本人来了没有。”孙有文嘿嘿一笑：“不用你看，他们来了你会知道的。”“那我现在还要做什么？”“在这给我蹲着，不准动！”石小五看看孙有文，难道蹲在这里蹲着也是一个很重要的位置么？不过既然孙有文这样说，自己就蹲着吧。很快他就知道孙有文是对的，敌人来没来真的不用看，因为随着敌人的靠近，那城墙墙砖被子弹打的噼里啪啦的作响，石小五下意识的又把身子往下面缩了一点，这个动作得到了孙有文的赞许：“哎，这就对了。小五我告诉你，在战场上该勇敢的时候要勇敢，该孙子的时候要孙子，现在小曰本枪打成这样，露头那是找死！”（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