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丫头也非常的懂事,知道他们现在的处境,也不需要秦桧多说,在他的护送下,老老实实的回到了院子中间,关上了秦府的大门,反锁了门栓之后,才放心的在里屋开始收拾,有了新家之后,需要做的事情还是很多的,这都暂时要这两个丫头操办了。在这院子的周围也有完颜宗弼的人,这已经被秦桧敏锐的发现了,他们是对他们一家进行保护的,所以秦桧也不用担心两个小丫头,他们被留在院子中间,秦桧一个人去了奴隶市场,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刚刚来到很远的道路上,秦桧就已经看到了所谓的奴隶市场的样貌,说是叫奴隶市场,实际上就是在会宁府外,西面进城的地方,在路边圈起来的一大片空白的场地,里面有许多关着人的笼子,有人在场地里看这些被当做牲口的奴隶,看中了又价格合适就买走,就和我们逛超市是一个道理。这真的不应该是人类文明应该有的东西。这个奴隶市场是完全开放的,没有任何的栅栏,或者是被别的什么,毕竟这是官营的产业,在这会宁府还真的是没有人敢打这里的主意,就算是有这个实力打主意的,也必然在这里有一定的股份,谁没事砸自己的财路呢?秦桧刚刚走近就能够闻到一股骚臭的味道,因为所有的奴隶都是在笼子里面关着的,没有专门的解手的地方,如果说有了屎尿,只能够就地解决,所以这奴隶市场里面实在是污浊不堪,臭味难当。秦桧走了几个笼子,在最外围的都是汉族男人,这些人被放在这里并不是说他们品相好,能够卖得出价钱,而是因为这些人一直卖不出去,摆在这里是希望有人一眼看中他们,把他们给买走,也好算作是一笔收入,总比最后人死了,什么都得不到要好。要知道这些汉人被金国掳到这里,目的就是为了卖钱的,中间就算是再苛刻,也要给与可以维持生命的吃食,这些可都是成本,如果他们死了,所有的成本就都打了水漂了。所以将这些人放在最外围,卖出去的概率也就稍微大了一些,这和很多超市和百货,将口香糖和避孕套摆在收银台实际上是一个道理,都是一种第一眼心理的营销手段罢了,只不过看样子,这样的手段作用也不是很大。秦桧走到了一个笼子前面,看到里面关着的汉人男子已经是奄奄一息了,靠在笼子的角落苟延残喘,他很同情这个人,但是他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就算时将这个人买下,进行必要的医治,这个人估计也是一样活不了了,看来是关在这里太久了。他只能够摇摇头,从这个笼子离开了。接连看了几个笼子,虽说这些人都有求生的意志,但是身体都已经被对方摧残的不成样子,所以秦桧都没有下手,没看到一个这样的同胞,他的心都很沉重,但是又必须对他们视而不见,他的能力有限,不能够去做善事,好在也没有人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来谴责他的行为。直到看到第十几个笼子的时候,他才停下了脚步,这个人看起来同样非常的瘦弱,而且身体状况也不是很好,但是他看得出来,关在里面的这个人是因为本身就很瘦弱,所以才会显现出这样的状态。这并不是他关注这个人的原因,他之所以看这个人,就是因为他的一身儒生打扮,看样子这是一个读书人,应该是被强行掳掠到这里的。他觉得试一试这个人,如果说他是一个酸腐的儒生,那么很抱歉,你就死在这里吧!如果说这是一个至少有些学以致用的人才,哪怕没有才只有德,至少自己也可以将他救下来。“这位小哥儿如何称呼呀!”秦桧隔着笼子笑着问道。那个书生看到秦桧竟然在问自己,只见他眼睛都亮了,因为他知道这或许是他的一个机会,能够保住自己性命的机会。他马上从笼子的另一端,艰难的走到了秦桧的面前,拱了拱手。“您是宋人?”“当然是的,不然我不就和你说金国话了。”“是小子失礼了,小子名叫钱灼,字于归,见过这日大人。”“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不错,好名字呀!”“正是,小子的名字是父亲取得,正是来自于诗经《桃夭》的这一句。”“你是哪里人士呀!”“小子淄州人士,是被金国人强掳到这里的。”“既然这样,我把你赎出来,你以后跟着我如何?”“这自然是好的,只是不知道大人尊姓大名?”青年又一拱手说道。“我叫秦桧。”“秦桧?”“是的,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这金国地界也找不出第二个这个名字了。”青年的眼神马上就黯淡了下去,慢慢的坐了下去。“后生,你怎么了?”“秦先生,我知道你的名号,如果换做别人,我也就愿意出来效力了,但是惟独先生你,我是万万不愿意跟随的,就算是死在这里,我也不愿意。”“哦!为何换做别人就愿意出来效力,惟独我你就万万不愿意跟随了,这你可要给我一个说法呀!”听到这个书生这么说之后,秦桧立刻对他有了浓厚的兴趣,或许这是一个有气节的读书人,和朝堂上的那些个腐儒是有区别的,只要真的是这样,就算是这人不愿意,自己也要把他给救出去。“秦先生,我确实是听过你的命号,靖康之难,国家危亡,能够站出来说话的也就是你和李若水大人,你们当时的所作所为,绝对是我辈读书人之楷模,我也是深感佩服。但是怎想你一到金国,竟然成了那完颜宗弼狗贼的幕僚,不但为其出谋划策,据说济南府开城投降,也是出自你的手笔。”“然后呢?”秦桧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