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额外拿五千两过来，这是他在神机营购买火药的钱！火药稍后我会派人送过去！”杨肇基沉思片刻，最后还是抬头对押送的士卒说道。按照明律，就算拿下李霄雷砍了，他也有理。不过一个能打仗，关键能打胜仗的部下很难得。关键他消灭了那么一个部落，那么袄儿都司这边其他几个部落，估计也不敢随便南下。如此一来，今年倒是可以安安稳稳过一年，不必担心鞑子南下扰了兴致。不过敲打还是必要的，私自出兵姑且不说，还私造火药，若不敲打一番，以后必然成为祸害。好在他看出来了，至少李霄雷没打算造反，这一切都没有避开他，难得很懂事，知道把一部分好处让出来。再说，以他和信王的关系，也没必要造反。只是希望他不要那么嚣张，免得捅出个天大的篓子，到时候难以收拾。“五千两，总兵榨得也太厉害了吧？”当士卒回来说明杨肇基的意图时，李霄雷只想着骂娘。不过杨肇基的话，也让他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这年头的火药，是受管制的。想想之前神武右卫似乎都没有权力生产，只能去西安府那边采买。延绥镇更不必说，只有榆林那里可以生产和调配，难怪前线遭到入侵，却不用火器进行反击，原来是没存货。不过李霄雷却是用得上的，想了想无奈又拿出五千两的银票，让人给杨总兵送过去，一天后回来时，带来了几车的火药。不过品质李霄雷真的看不上，让人筛选过滤之后，进行第二次调配，才算符合他的要求。“说起来还有栗色火药和颗粒火药……这个还需要摸索摸索……”李霄雷不指望黄火药或者tnt，黑索金什么的，不过最基本的颗粒火药重要研究研究。“怎么买了那么多的火药？”贺人龙来到军营，最近这老小子有点乐不思蜀。“以前没有购买的记录，总兵担心出事，不过为此花了五千两白银，肉痛！”李霄雷苦笑，不过也并不算亏，那么多的火药，已经完全相当于20000元的量。20000元和五千两银子之间，他选择后者。贺人龙闻言也不再抱怨，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往大了说可是杀头的大罪。杨总兵这般做法，反而能够堵住不少人的嘴，只是他为什么对李霄雷如此维护，作为一个老边军而言，贺人龙此刻都有点羡慕。毕竟在以前，可没见过杨总兵对谁那么宽厚的。“对了，这次的牛羊卖了多少银子？”贺人龙索性换了个话题。“羊卖了三万两银子，牛卖了一万两银子，毕竟是卖得少。另外驽马和挽马卖出去一批，也赚了两万两银子。那些金银珠宝和皮革也都兑换了出去，也有几万两银子，万人以上的部落，家底就是丰厚，出去一趟我们就赚了十万两银子！”李霄雷兴奋的说道。“十万两！”贺人龙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这得当多久的兵，才能赚到那么多钱。“所以就算扣除给总兵的那部分，我们还是赚大了！”李霄雷点了点头，他能够感觉得到贺人龙的兴奋。也不废话，拿出张一万两的银票，递给了他，说道：“这是你的分成，收好了！”“老天，以前贺某从来不敢想有那么多的银子！”贺人龙拿着银票看了又看，惊叹道。惊叹之余，又不由得捏紧了一下拳头。暗道果然是战争来钱快，心里更是坚定了站队想法，以后在军中，他就坚定跟着李霄雷混了。人生在世，有多少个年华可以在军中虚度？就算在军中服役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一万两银子。这一万两，别说是战争红利，就算是他的买命钱，都够了！与此同时，在京城，田弘遇收到李霄雷的来信，这个时候手工香水已经是正式对外销售，不得不说，在北直隶地区，很快就销售一空，第二批还没有能够销售，已经不少人前来询问。田氏自然是发了一笔财，连带着李霄雷和信王这两个股东也赚了些。信王的日子好了不少，家里的伙食也多了些肉糜，衣服也换了一件。难得田氏贤惠，家里又有钱，信王真的对她很满意，努力的结果，就是田氏有了身孕。“水泥厂？”信王偶然听田秀英提过这个玩意。“还是那个李霄雷研究出来的，可以取代糯米蛋清作为建筑的粘合材料使用，父亲试过，效果有过之而无不及，混入沙子、石膏和石子，甚至能够铺设一条平整坚固的道路，总体价格比目前修路的价格要高，不过几乎不需要维护，十几年估计都不会出问题！”田秀英有田弘遇的吩咐，自然是为水泥说好话。“那是否可以用来建城堡？”朱由检立刻来了兴致，他从兄长那里了解过，袁崇焕就曾经上书，说要把城堡一路路修过去，挤压金人的空间，同时一步步收服失地。“已经试过，一道普通的砖墙，都要佛郎机炮五发才能轰倒。若是按照城墙的规模来建筑的话，估计没有二十多发都未必会出问题。”田秀英回道。“好东西，既然如此有用，材料也容易得到，那就得做出来！大量做出来！”朱由检兴奋的说道。“王爷，请别急，听妾身说。父亲的意思是，这个东西应该皇家专营，这样至少可以给内库，多挣点银钱。朝廷财政不太好，地方的盐税和矿税收不上来，内帑都不剩多少，陛下如今都省吃俭用，总不能继续受委屈了。”田秀英缓缓说道。“也有道理……”说起这个，朱由检不免有点动容。他和兄长不合，却到底是他兄长，尤其天启真的很看重这段兄弟情，朱由检不是草木，岂能感觉不到。“父亲的意思，是不如由皇家出面，宣布水泥为皇家专营，然后交给父亲建立作坊，由他来产出销售，同时派遣一名公公前去督造和管账便是。不过父亲还有一个请求……”田秀英只说了一半，然后看向朱由检。“爱妃但说无妨！”朱由检知道田秀英有为难的地方。“父亲言，这水泥的技术本来是李霄雷献上，他在关外驻扎，也需要构筑城池据点。不若也特许他自行生产销售，一则补贴一下军中用度，二则也能为大明更好镇守边关，三则也能表示皇家对他的看重，让他以后懂得忠于皇室……”田秀英缓缓说道。忠于皇室，不如说是忠于他信王。这笔买卖倒是划算，朱由检觉得没问题。也不怠慢，直接去找了天启，两人商量了半天，又把魏忠贤招来商量半天，这才定下了章程。于是，一封诏书，次日就从京城送出，朝着延绥镇方向移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