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眼看这一幕,刘备停止了追击。而眼看着刘备停止追击,他身边凉州骑士各自惊讶。以他们对刘备的理解,他们并不认为刘备会为前面一股敌骑吓住,因此停止追击。而且看刘备的表情,似乎相当平静,就好像对停止追击这件事并不在意似的。“其中有什么隐情?”他身边的张济不由想到……也就在这时,对面的骑兵停下,“吁……”的一声,数百骑一齐止步,表现出相当高超的骑术出来……在他们停下之后,刘备身边张济也看清了对面的旗号。乃是大大的一个“马”字。“马腾?”对叛军高层略有了解的他,嘟囔着。然后转头看看刘备。好像想等他发出别的什么号令。但是,刘备仍旧一言不发,面色平静的看着前面。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事情发生一样。与此同时,跌跌撞撞的,好像碰到了救星一样的韩遂,惊喜的笑容越来越大。“寿成!”他拼命的,快步跑向了马腾。面色平静,全副披挂的马寿成。“寿成!!”在他跑到马腾身边后,马腾也翻身下马:“兄长。”的这样叫了他一声。“寿成,你是来救我的吗?!”韩遂兴奋地看着他,伸出手,拉住了马腾的胳膊:“好,好!”他兴奋地说:“我就知道,你不会辜负我的!”“兄长。我担心兄长,所以来了。”对于韩遂的问题,马腾没说“是”,也没说“不是”。而是平静的这样说道。“好,好!!”韩遂再次点头,兴奋地大喊着:“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兄长,没事吧?”马腾接着问道。“哈哈哈……”韩遂兴奋地大笑了起来。那种死里逃生之后的兴奋感与愉悦感,就算是傻子也听得出来。“没事,没事!”他大声对马腾说:“只是一时不慎,被宵小算计了一把。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就这样轻描淡写,将一场惨败说成好像走路崴了脚一样的小事。听他这么说,刘备身边的张济忍不住想要出言讽刺,却被刘备伸手拦住。“将军?”这让张济有些不理解。对面除了韩遂之外还有马腾啊。这下子一个打俩,功劳不是比之前更大吗?为什么现在不下手呢?“稍安勿躁。”刘备没有解释。而是继续看着对面那一对兄弟的“表演”。这让场面看起来,显得有些……不,应该说是显得“相当滑稽”。当然,这是从旁观的第三者角度去看的。而对于当事人来说,无所谓滑稽或者不滑稽。“是的,是的,是的,我战败了——但这只是一时的失利而已!”他微笑着,对对面的自己的义弟说:“是的,只是一时的失利而已!”韩遂继续语气豪迈的对他说道:“我们还有大军,还有凉州数百万口,与二十万兵!而朝廷却不行了!只要我们再继续……”说着这样的话,他似乎是不自觉的,向着对面的马腾走了过去。“原来如此啊。”对面,看着真诚的看着自己的义兄。马腾若有所谓的点点头,然后对着对面的韩遂说:“真是豪迈啊,兄长。”“如何?”“想来,边章与周慎战败时,都没这般想法吧。”“哈哈哈,那种小儿,何足道哉——!”下一秒,在他一边笑着,一边想要霸道之前,马腾已经以比他快了数倍的速度拔剑,刺穿了他的胸口。非常精确,非常精确地从肋骨的缝隙间刺入,刺穿了他的心脏。“但是啊,兄长。”他非常诚恳地看着韩遂,瞪大眼睛一副惊讶的,不甘的,难以置信的看着她的韩遂,然后对他说:“周慎,还有边章都没有得到机会,凭什么兄长觉得自己配重新再来呢?”“咳,嗬,嗬……”他张开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的样子。但是最后只有吐出来的血沫,以及无意义的咕噜声而已。“兄长设计杀死边章时,可曾想过有朝一日,会与他死的一样?”听着这样的话,韩遂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一晃,软软的倒在了地上。曾经率领二十万大军,进逼长安,震动天下,搅动风云的一代枭雄,就这样毫无价值,也毫无疑问的死掉了。目睹了全过程的刘玄德翻身下马。在他身边,同样目睹了全过程的张济已经惊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刘备翻身下马,然后向着对方走去之后,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想要叫住他,喊一声危险。不过在那之前,头也不回的刘玄德已经对他摆了摆手:“没事。”那个意思很明显。……然后,他站在了马腾前面。马腾则像是没看到他一样,缓缓地低下头,半跪在地上,挥剑,一点点的,一点点的,将韩遂的头从他的脖子上割下去。他做的很认真,完全没有一点不适应。刘备就默默地看着他这么做,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这样看着马腾将他的血淋淋的脑袋捧起,仍旧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在刘备面前将那个人头捧起来。“将军。”他的声音不带一点感情。“在下,愿降。”说着这样的话,他身后数百亲卫也一齐翻身下马,跪倒在刘玄德面前。“我等愿降!”……刘玄德环视四周。跪倒在地的叛徒们,被背叛了的叛军首领……然后是一望无际的雪原,以及阴沉的天空。……结束了。这场叛乱结束了。随着韩遂的死,画上了一个休止符。凉州百姓可以重新沐浴在和平的阳光下……至少,是暂时的沐浴在和平的阳光之下了。刘玄德深深地看了马腾一眼。确认了马腾的状态。他的身体紧绷着,处于随时可以发力的状态。也就是倘若他想杀他,马腾必定会在第一时间转身逃跑。再之后他必定会拼尽全力与自己作战。战争会迁延时日。这样的话不符合天下的利益。“你好自为之吧。”留下这句话,刘玄德转身,向着自己的军队前进。眼看着这一幕,他对面的凉州骑兵忍不住一齐翻身下马,于风雪中向他拜倒。“将军神武。”虽然没有完全理解,甚至可以说“完全无法理解”。但张济还是佩服的五体投地。“神武……么?”刘玄德露出了一个,略显自嘲的笑容。“就算是吧。”自言自语的同时,风吹得他的披风猎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