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天。为了实现一个完美的“蜕变”,这一天的上午,人们全都四处寻找隐蔽之所,并且至少也会躲藏半个时辰再出来,再次现身时,大家全都已经“面目全非”,再也没有人知道谁是谁——其实,本来也早就不知道谁是谁了,只是怕被有心人惦记,一刻不离视线地盯紧自己,这样一藏、一变,自然便又多了一层保险。成功变了模样的众人,并没有等到下午再走,而是匆匆来到谷口处,将拍卖会上使用的扩音法宝交回后,纷纷驭剑疾飞,不想在此多停留半刻。要知道,虽然大家谁也不认识谁,但从这里出去的,大多数人不是身怀重金便是身藏重宝,随便杀上几个,或许就能发一笔或大或小的财。不过,收获与风险也是成正比的,若是遇上硬茬子,被对方反杀的话,那便哭都来不及了!为了不显得太过突兀,避一避落英谷中高手的耳目,陈墨也没有直接瞬移而走,而是也找了处隐蔽之处等了一会儿,直到又变成了一个老者的模样后,才来到谷口将那个扩音法宝交了回去。就在他准备出谷的时候,忽然听见一声朗朗之声传来:“天殿匡飞宇、苏有平奉命前来送帖,请落英谷谷主携谷中高层,于十日后赴天殿参加屠异大会。”此话一出,顿时让在场的众人一惊!“屠异大会?难道天殿抓到异族了?”一个年轻修士惊讶地说道,当然,这肯定不是他的本来面目。“不可能吧?这都多少万年了?怎么又出现异族了?”一个妖魅的妇人说道,但听那语气,却更像是一个老成持重的长者。“竟然再次出现异族,不知道会不会又掀起一场血雨腥风……”一个小孩子抬头看天,目光中露出一丝担忧……随着落英谷谷主慕容雅山——一个手持羽扇、头戴纶巾的中年文士蓦然出现在谷口,并笑脸相迎地将两位天殿使者接进谷中,众人这才想起来,当前最重要的不是在这里关心异族是否再次入侵,而是自己的小命能不能保住!于是,众人不再唏嘘感叹,也不再悲天悯人,而且纷纷化作流光,各自向着四面八方疾飞而去。陈墨自然也不例外,他脚踏飞剑,沿着菌丝延伸的路线一直往回飞着。只不过,他可不像那些高手飞得那么快,虽然已经到了筑基后期,也已经练习驭剑飞行很长时间,但修为上的差距并不是那么好弥补的,即使是再垃圾的结丹期,也比他飞得更快一些。看着一道道流光“嗖嗖嗖”地飞远,陈墨倒也不急,他早有打算,只要离开落英谷一段距离,便直接没入到泥土里瞬移而走。但是,就在他刚刚飞出落英谷不久的时候,便发现身后有人遥遥跟着,他飞得快些,那人也便飞得快些;他飞得慢些,那人也跟着飞得慢些。他很诧异,自己已经很小心了,为什么还是被人盯上?那人的修为陈墨看不透,但估计至少也是结丹期以上的修为,这里离落英谷还很近,他不想这么快与之发生冲突。一边飞着,他一边留心观察着身后那人,发现他并不急着追上自己,应该也是怕引起落英谷的注意。虽然没有在谷里打斗,但在人家的家门口打架也容易引起一些麻烦。既然如此,陈墨也不着急,他开始分出一缕神识,暗中悄悄布置起来。飞出数十里之后,陈墨好像累了一般,缓缓落到地上,找了一块石头坐下后,从怀中掏出储物袋,看样子是想看看储物袋中的灵石或宝贝。这也是人之常情,无论是赚到一笔钱还是得到一件什么宝贝,谁不想拿出来看一看?就在陈墨饶有兴致地正准备看的时候,却听见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从他身后传来:“道友,可否把储物袋给在下一观?”那语气听上去极为客气,但话里的意思却是再明显不过:“打……劫!”陈墨虽在心中冷笑,但表面上却装作吃了一惊,迅速转身看向身后。只见那人已经从刚才开始追他时的那副长着络腮胡子的中年大汉,变成了一个肤白貌美的妖娆女人。“可以啊,给你!”说着,陈墨便真得把储物袋递了过去,弄得那人一时没回过神来,竟然愣在那里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恍然大悟一般露出一个赞赏的笑,心道:“老子打劫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配合的。也罢,想来是这家伙识实务,打算破财免灾吧?”于是,他点了点头,伸手接过陈墨递过来的储物袋,不过在接的时候,他还是极为小心,生怕这个“老头子”耍什么花样。说来也巧,就在他接过储物袋时,陈墨刚好也到了变换模样的时间,前一刻还是一个白须老者,突然间就变成了一个魁梧的大汉,吓得那人的手顿时一抖,差一点就把储物袋掉在地上。“哼,吓了老子一跳!”知道是天灵丹的作用,那人也只是一惊而已,接着便打开储物袋向里面看去。只是,就在他的脸凑到袋口的一瞬间,突然从里面射出不下数十颗冰弹,每一颗都有三寸多长,那储物袋俨然变成了一门连发的迫击炮!也幸亏那人事先有所防备,一见储物袋中有异,立刻便将其丢了出去,但即使如此,也还是有五六颗冰弹打在他的脸上、身上,虽然他迅速散出护体结界,但猝不及防加上那些冰弹受到撞击后立即产生的爆炸,当即便将他炸了个蒙头转向!与此同时,陈墨迅速施展冰封术,在那人没有作出丝毫抵抗的情况下,将其整个冰封在一个冰坨里,然后便带着他迅速没入地下,来到了溶洞牢房中!等到那人清醒过来,并且奋力胀碎身体外面的冰坨后,却发现一条晶莹剔透的冰链又是瞬间临近,没等他作出什么反应,便又被捆了个结实,而在他的面前,正有一个尺许高的黑色小人,站在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后面,一脸天真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