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将两人带进去,才绕过影壁,得了消息的赵竹溪就大步迎了出来,“霍兄,嫂子!”
正院院子里,金坛道长正在做法。赵父赵母站在台阶上,目带希冀地盯着他看。
薛婳看了会儿,那道士闭着眼睛绕着中间的案几踱步,步伐没有什么章法,嘴里嗡嗡念,一个字都听不清。
他身上没有灵气波动,说明他并非修士,所以他这是在干嘛?
赵竹溪凑近两人小声道:“金坛道长在测算我大哥的下落。”
蓦地,金坛道长停了下来,面朝南方睁开了眼睛,目光如炬,他一扬袖子,一张明黄色的符纸飞射而出,无风自燃。
旁边围观的一群人都惊奇地睁大了眼睛,还有的发出了低呼,显然被这一幕震惊到了。
薛婳挑了挑眉,刚才她还有些不确定,但现在她算是看出来了,这道士分明是个装神弄鬼的骗子。
那符纸不过是最寻常的黄纸,没有一丝灵气,之所以能够自燃,怕是事先被抹了磷粉。
薛婳对赵竹溪道:“这道士是个骗子,你——”
“什么?金坛道长是骗子?”
赵竹溪震惊之下根本没有压着声音,霎时院子里所有人都朝他看过来。
金坛道长停了下来,随他一起来的一个年轻道士一脸愤怒:“赵二公子,你胆敢如此污蔑我师父!我师父道法精深,道术高超,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排着队请我师父上门,要不是为了诛杀妖孽,你以为我师父是你区区赵家请得动的?
“我师父不惜耗费法力算出那妖孽的下落,你倒好,竟然说我师父是骗子,实在欺人太甚!师父,我们走,以后他们就是跪着求您您也千万别心软!”
年轻道士扯着金坛道长就往外走。
赵父狠狠瞪了赵竹溪一眼,忙上前留人,“道长留步!我这个小儿子素来不着调,说话不过脑子,您千万莫和他一般计较啊。”
拉着金坛道长的道袍不放。
“孽子,还不快过来向道长赔礼道歉!”
年轻道士:“哼,道歉有什么用!”
言外之意就是得拿出更大的诚意来才行。
至于“更大的诚意”是什么,就得赵家人自己体会了。
薛婳看到这里,不禁为这一对骗子师徒鼓掌叫好。
“啪、啪、啪!精彩,您二位不去街头表演相声,实在是屈才了。”
年轻道士:“你什么意思!我们男人说话,哪儿有你一个女人插嘴……啊!”
他话未说完,牙齿忽然被打掉了一颗,惨叫出声。
裴寂冷声道:“大人说话,又岂有你一个小人插嘴的份。”
薛婳:“噗!”
没想到他也有这么幽默的时候。
金坛道长脸色一沉,“当着贫道的面打伤贫道弟子,阁下未免太不把贫道放在眼里!”
裴寂压根儿就没把他放在眼里过,他一句废话没有,直接朝金坛道长放出威压。
金坛道长只觉得头顶骤然压下来一座大山,无形的压力直接压垮了他的背,他膝盖一弯,就跪了下去,膝盖重重磕在青石板上,那声音听着都疼。
他脸色疼得一抽,心头大骇,哪里还不知道自己是遇到了真正的高手?
“师父,你怎么?”年轻道士震惊地看着他,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