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君有赐,不敢辞。王兴收起眼泪,拿起筷子大口吃了起来,不一会儿,桌的饭菜全让他一扫而光,除了那条鱼的鱼架子。王兴最后端起那盆豆腐汤,试了试已经不烫了,也不往碗里盛,端起盆直接喝了起来,喝完一抹嘴,站起身来,拱手谢恩:“谢皇赐饭。皇,娘娘,请恕臣无礼,实在是肚子撑得慌,跪不下去了。”“哈哈哈,王兴,好饭量!”朱翊钧被王兴逗得哈哈大笑。“你这孩子,吃这么多干什么?吃不了少吃点。”郑贵妃嗔怪道,又让宫女过来,伺候王兴净手、净面。“娘娘,不怪臣贪嘴,实在是太好吃了。”王兴说道。“爱妃,你不懂,大饭量是因为有大肚量,能吃能喝,说明跟朕和爱妃不见外啊。”朱翊钧说道。“皇,娘娘,臣说句不懂事的话,皇和娘娘待臣之亲厚犹如子侄,臣能感觉不出来?臣面对自己的至亲长辈还要虚假,那做人不是太累了吗?”王兴说道。“皇,瞧瞧,这孩子多会说话?行,王兴啊,要是觉得宫里的饭菜好吃,以后多来宫里,本宫看你吃饭香甜,也是胃口大开。”郑贵妃笑道。“是,以后臣一定多进宫给娘娘请安。”王兴恭敬地答道。“行了,你们说话吧。”郑贵妃说完,告辞而去。“王兴啊,朝会的事是不是很生气?”朱翊钧见宫里清净了,令李恩把其他太监打发出去,然后问道。“皇,臣不敢生气。只是,心里却是十分不解。”王兴老老实实地答道。“你不用多说什么,朕心里清楚着呢。你对东林党也好,对其他几党也好,凡是认为对的,你赞成,凡是认为错的,你反对,确实是帝党,此言不虑,朕已是信了。”“你对辽东的分析,朕是十分赞成的,满朝武,包括方卿在内,都没有你的见识。你也看到了,齐浙楚三党包括东林党,所有谋划,都是从自身党派利益为出发点。李汝华之所以反对出兵,他是从自身考虑的,并不是有全盘谋算。只有你,无论是对辽东形势的分析,还是荐将,包括筹饷之策,都是从大局出发。别看你建议朕出内帑,朕并不怪你,你是真心为大明江山考虑,为百姓考虑。朕做了四十六年天子,这点还看不出来?”王兴听到这里,刚想说话,朱翊钧摆手不让他说,而是自顾自地说下去:“你可能有两个不解,一条是为什么不按你说的办?一条是为什么会让你当辽东经略副使?是不是?”“臣不敢欺瞒皇,确实有此不解。”王兴道。“第一条现在不能说,以后朕会给你一个明确答复。至于第二条,朕的意思是让你攒些军功,攒些资历,熟悉熟悉军伍的事,以后会有大用的。所以,朕给你的首要任务是保证自身安全,千万不要到作战前线。另外,朕将腾骧左卫拨给你,仍由李忠辅佐。听说你跟临清卫千户田有良、兖州卫副指挥使刘招孙关系不错,把他俩也调拨你手下,锦衣卫这边再派个百户作为亲兵,估计你的安全没问题了。”朱翊钧说道。听他说完,王兴至此才算明白皇的苦心,这仍是历练栽培之意啊,让自己去辽东走一圈,挣些军功,积攒了很厚的资历,再提拔自己,别人还能说什么?从朱翊钧的安排,王兴能体会到关怀,同时也能感觉到,他的心里也是急,好像感觉到寿命不长,有快点把自己提拔起来,快点帮大明撑起一片天的意思。可是,这份军功是这么好挣的吗?如果杨镐还是按原来的思路走,大败是肯定的。但无论如何,皇既然让自己去辅佐他,自己尽量给他搞好关系,争取让他听进自己的意见,避免重蹈覆辙是了,这个事较难,但毕竟是有机会的。“皇,臣深荷君恩,粉身碎骨无以为报,定竭力辅佐杨大人,争取早日奏凯。”王兴道。“不,朕的意思你还没听明白,不要你粉身碎骨,连一点皮也不许破,完须完尾地给朕回来,朕和爱妃还等着你来宫里喝豆腐汤呢。”听朱翊钧把话说到这份,王兴感动地又是泪如雨下,他感觉肚子好受了些,连忙跪倒在地:“皇,臣,臣……”,竟哽咽着说不下去了,觉得说什么都没法表达自己的心情。“行了,别掉金豆子了,好生去做,别辜负朕的期望。”“是。”“想想还有什么要求吗?”朱翊钧问道。王兴想了想,道:“皇,别的没什么,能不能把洪承畴调到臣麾下?洪承畴平时爱看兵书战策,颇有谋略,臣想也让他历练历练。”“好,让他以兵部主事身份任经略副使参军,专门负责粮秣供应吧。”朱翊钧痛快地答应了。……从启祥宫出来,王兴到詹事府,将事务与府丞做了交接,又到慈庆宫给太子朱常洛说明自己将赴辽东的事,朱常洛勉励了两句,王兴辞了出来。王兴又来到撷芳殿,见朱由校和朱由检正在院子里跟侍卫练对打,两人练得都是满头大汗,而韩敬则坐在廊下观看。“见过先生。”两人见王兴进了院子,连忙停下,躬身施礼。“见过大人。”韩敬也连忙过来行礼。王兴挥手让他们免礼,然后说道:“校哥儿,检哥儿,为师不日要赴辽东,担任辽东经略副使,你们一定要听韩师傅的话,不要让为师挂怀。”“是,先生。”朱由校和朱由检连忙躬身答应。“先生,你是去和建奴打仗吗?”朱由校问道。“是啊。”王兴答道。“好啊,好啊。先生,带我去吧,我去帮你打建奴!”朱由检一听高兴地拍着巴掌说道。“哈哈哈,行,有志气。不过,你还太小,等你大了,为师带你去打仗!”王兴笑着说道。“五弟,不要胡说,咱们能出宫打仗?先生,一定要注意安全啊。”朱由校毕竟年龄大些,知道朱由检说得那是孩子话,非常懂事地说道。“嗯。校哥儿,你现在大了,你要照顾好检哥儿,凡事多思量思量,听到没有?”王兴最担心的还是朱由校,前握住他的手,用力握了两下,隐晦地嘱咐了两句。“先生,请你放心,我明白。”朱由校会意地点点头,心里感到非常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