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徐弘基、刘孔昭等人惊呼道。根据这个判决,南京的勋贵们基本上就被打回原形了,两百多年的积累就此毁于一旦。形势比人强,他们根本不敢和王越讨价还价,赵之龙珠玉在前,要钱还是要命,这个不难选择。三至五年的监禁,而不是劳改,王越也是考虑到这些人的状况。主要是年纪,如徐弘基已经六十多岁了,而且这些勋贵从小锦衣玉食,养尊处优,如果去劳改,没几天就要死的七七八八了。按照王越这个搞法,其实和李自成进北京搜刮权贵的做法差不多,但背景不一样。一个土改,王越就已经吹响了铲除地主阶级的号角,双方势成水火,所以王越比李自成干的彻底多了,而查抄勋贵家产也是顺势而为。如果从改朝换代的角度来看,王越这是在自掘坟墓,因为但凡站在地主士绅对立面的造反者,就没有成功过的,这是被历史所证明了的。但王越经过了九年的准备,他根本不怕。王越没有祭起屠刀,大开杀戒,是因为他不想过分刺激崇祯。但这些一家之主必须圈禁,以防反复,毕竟这些都是百年家族,在南京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赵之龙成了杀鸡骇猴的那只鸡,是因为他是历史上将南京城送给满清的罪魁祸首。王越用眼光扫过在场诸人煞白的脸色,继续道“三,应天地区从即日起事实军管。南京六部及各衙门全部停止办公,即刻解散,由天策军接管;南京京营从现在起也全部解散,防务由我治安军接管;应天地区各级官府的上一级主管部门,从即日起将转为我江南地区民政事务办,但凡有不服从的,天策军将强势介入;应天地区各卫所、江防营、海防营等原官军必须原地待命,接受我天策军改编,拒不服从的,将就地剿灭。”反正就是一句话,应天地区变天了,南京六部也土崩瓦解。王越不顾南京六部尚书们看疯子似的表情,接着道“四,因我江南地区民政事务办,业务范围扩大,管理人员缺乏,特决定招聘原体制内官员。但凡自我感觉能够胜任的,可以向事务办设在各府的招聘处报名,我们会根据应聘人原先的施政水平、德行等条件择优录取,并分配合适的岗位。”现场安静的落针可闻,见过另类的,就没见过王越这样另类的。说王越在造反吧,这搞法根本不像啊,简直像在开玩笑;说他不是在造反吧,这尼玛造反的也太彻底了。可是王越对旧有势力,既没有下死手铲除,也没有刻意拉拢,而是通知他们你们下岗了,除了被要处罚的勋贵们,其他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所以王越最后道“本侯的处置方案已经宣布完毕,带赵之龙上来。”赵之龙被押了过来,王越问道“赵之龙,你可知罪?”押着他的士兵取出了他口中的破布,赵之龙急忙点头道“之龙知罪,请侯爷开恩呀!”“既然知罪,本侯也不算冤枉了你。”王越向左右吩咐道“立刻行刑!”赵之龙大惊道“侯爷饶命,侯爷饶命啊!”大呼小叫声中,赵之龙被押到午门前的空地上,“啪,啪!”两声枪响,赵之龙倒在了血泊之中。亲眼目睹了赵之龙的死,在场诸人的眼睛都瞪的老大。王越扫视诸人后道“将各位勋贵家主们带走,其他人都散了吧。”天策军士兵一拥而上,将魏国公徐弘基、诚意伯刘孔昭等勋贵们押了下去,天策军开始按秩序离场,留下一群大眼瞪小眼的南京六部官员们。“王贼,你这是何意?”兵部尚书吕维祺在后面喝问道。王越转头笑道“吕大人,莫非要让本侯请你吃饭吗?”说完蹬上装甲指挥车扬长而去。天策军都走没影了,一帮子朝廷官员还没缓过神来。终于有人提醒道“各位大人,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对,快走!”“快走,快走…!呼啦啦,众人一哄而散。吕维祺和其他五部尚书一溜烟跑回各衙门,结果发现各衙门大门洞开,时而有人进出其中,门前站岗之人已换成了天策军。“来人止步,请出示通行证!”哨兵喝道。“大胆,吾乃兵部尚书吕维祺,你是何人?”吕维祺怒道。哨兵不为所动道“管你是什么人,没有通行证者,一律不准入内。”“你…你…!”你了半天,吕维祺才发现,自己已成孤家寡人,别说随行的护卫了,连半个跟班的也没有。他手无缚鸡之力,哪里能闯的进自己原先的衙门。所有南京六部的官员们都遇到了同样的情景,无奈之下,他们只得打道回府。原先南京城的所有武装已被天策军解除,南京六部各机构也被天策军接管,吕维祺们真的下岗了。“呜,呜!”南京街头,不时会有一辆拉着警报的巡逻车呼啸而过,平添一股紧张气息。戒严期间,天黑之后,任何人不得在南京街头逗留。直到第三天,监管才有所松懈,南京六部的官员们终于能够碰个头了。“反了,王贼真的反了呀,我等已是丧家之犬矣。”吕维祺府上,一帮子原体制内官员们大倒苦水。“吕大人,您倒是想想办法呀,现在如何是好?”礼部尚书王铎问道。“我能有什么办法?”吕维祺两手一摊道“京营已被王贼强制解散,南京守备也被王贼撤销,没有一兵一卒,本官什么都干不了啦。”吏部尚书张慎言道“诸位大人,本官准备秘密进京联络朝廷,若有不测,家小就拜托诸位了。”言语之中,很有点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意味。“张大人多虑了。”詹事府詹事姜曰广却道“王贼只是霸占了南京六部,对我等的自由并未限制,要联络朝廷,何必亲自前去,到电报局发电报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