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猛士就是刚出了车祸却跟没事儿人一样去打了两局保龄球,接着吃了顿部队锅和海鲜泡菜饼当宵夜,最后再送她回家并把她弄得嗓子都叫哑了,李智贤有理由怀疑,这家伙神经可能有海底光缆那么粗,“你是畜生吗,天都快亮了还不消停?”“不是你自己说打雷的雨夜会害怕,不敢一个人睡吗,反正也睡不着还不如找点爱做的事情做做。”梁葆光打完保龄球吃完宵夜后是准备回家去休息的,架不住李智贤非要请他上楼来坐坐顺便吃个拉面,盛情难却之下他才进门的。至于为什么衣服都没了,当然是因为出车祸后淋雨弄湿了穿在身上不舒服;至于为什么一起洗了澡,是因为他背后有片区域自己够不着,至于为什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想做还不就做了。“上次也不见你这么猛,不会是受刺激了吧?”李智贤对krystal的存在耿耿于怀,总觉得事情不像某人说的那么简单,反正他肯定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无所谓。梁葆光上次是喝醉了酒被捡尸捡过来的,一整晚都昏昏沉沉的,十成战力能发挥个三五成出来就不错了,而这一次这是养精蓄锐一个多星期后首次出战,拿出了十二分的本事,“我这个人一到下雨天就特别强,人送外号雨夜屠夫。”“雨夜屠夫是连环强那什么杀人魔吧,别以为我没看过老港片。”李智贤已经是奔三的女人了,她十来岁的时候正是老港片在韩国最后的辉煌,很多有等级限制的片子都从租碟的小店里借出来看过。梁葆光摇摇手指,“这雨夜屠夫的外号是足球场上得来的,高中那会儿我曾是校足球队的队长,司职左边前卫有时也会客串左边锋,夏天校际联赛的决赛上天降大雨,我一个倒地滑铲不小心铲断了裁判的腿,直接被红宝石战卡罚出了场外,从此之后就有了个雨夜屠夫的绰号。而在那之前,因为我的任意球重炮无人能挡,起脚的时候又面无表情,所以原先的绰号是冷面炮王。”“冷面炮王?我怎么感觉这个绰号也怪怪的……”可能是一门炮正抵着要害的关系,李智贤不由自主就会想歪,不过梁葆光干活的时候确实面无表情,跟平时那个得瑟到欠揍的混球简直判若两人。“别说话了,抓紧时间赶紧睡一会儿。”梁葆光打了个哈欠。只睡了两个小时不到梁葆光就不得不起床了,他跟李富真说好早上要去确认李健熙的手术情况,因为私事而爽约太不合适。洗漱用的东西都是上次用过的,而衣服也因为有烘干机的缘故早已经干了。用李智贤平常刮腿的刀子随便修了下胡子,穿戴整齐照照镜子确认了形象尚可,跟李智贤道了个别之后就下楼打车去三星医院了。“我喜欢这里的工作方式,虽然有些刻板无趣,但却不会有下属大呼小叫着跑来办公室嚷嚷加班是罪恶的剥削。”早晨九点十分刚过梁葆光就已经十分惬意地躺在李硕科的大班椅上了,一边吃着哈根达斯冰淇淋一边翻着手术记录和各项报告,根本没把自己当外人,“哦,李会长居然有肺部积液,这可不是个好现象。”“从游泳池里捞起来的人,肺部有积液很奇怪吗?”李硕科很是无奈地摇头,梁葆光的医术高明毋庸置疑,比起从医超过三十年的他来都有过之而无不及,但作为一个人来说他的性格实在太散漫了,说白了就是讨人嫌,“李会长是脑癌,就算是神仙下凡也治不好的,与其给李家人编织虚假的希望,还不如直截了当跟他们说实话。”“我要做的又不是治好他的脑癌,只是让他重新说话而已。”梁葆光耸耸肩。“重新说话,还而已?”李硕科怀疑自己是不是年纪大了耳朵出了问题,李健熙做过手术之后就一直有专人帮他进行复健,语言能力奶是最主要的方向之一,人家努力了两年多也没能重启老头子的语言能力,梁葆光却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实在让人闹不清他葫芦里装的是……卖的是什么药。“我吃……看完了,现在要去病房看看李会长,李副院长跟我一起去吗?”梁葆光大致翻翻就能看出手术有没有问题了,李硕科的手术能力在韩国首屈一指,一个小小的跟腱延长手术搞砸比做好还难,他之所以一直赖着不走纯粹是因为手里的冰淇淋没吃完罢了,现在吃完当然要走人了。病房里的李富真正坐在李健熙的病床旁边,拉着她父亲的手不断轻轻拍打,眼睛却没有焦距似乎是在发呆,注意到梁葆光出现才终于回神,“是葆光来了啊,那些记录和报告看得怎么样了?”“没什么头绪,说实话即便不考虑脑癌的影响,单是开颅手术本身就很危险,即便是微小到不能算是失误的失误,对大脑造成的损伤有千百种可能,想找到具体是什么原因导致语言区的功能失效,不啻于大海捞针。”梁葆光从来没有打包票的习惯,恰恰相反,他常常会让病人和家属做最坏的打算。别人觉得他轻松,只是因为他不喜欢将情绪放在脸上罢了,绝对不是因为成竹在胸。“再没有办法了吗?”李富真不肯死心。“只能尽力而为。”梁葆光摊开手,他也想拍着胸脯说一定能搞定,可惜他没那本事,“其实该放手的时候就该放手了,努纳的事业那么忙,没有必要把时间放在这些事上,家里有那么多的人可以照顾好会长。”“你不懂,以前我始终只将他当作三星的领袖,当作维护我们李家权威的象征,可现在我却忽然明白了,他首先是我的父亲,然后才是三星的会长。”一场大病让李富真变了很多,尤其是对待亲情的态度。到了午餐时间,护士推车进来给李健熙喂流食,为了不呛到他必须要把他扶起来,而她动手的时候李健熙嘴里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似乎是觉得不舒服了。一整个病房里的人都没觉得有问题,但梁葆光的眼睛却亮了,“将他放得躺倒,再抱起来一次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