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十字路口處,沙波還在拿着本本走訪着社區主任什麼樣的人。
鄭毅看他忙着,自然就不着急了,跟着這個阿姨進了家門口。
阿姨叫孫玉芳,曾經是一個車間的組長。
走進一個破舊的院落,院子裡一顆高大的李子樹遮天蔽日的。
一羣老工人模樣的婦女正在甩着撲克牌。
看着孫玉芳回來,幾個女人大咧咧的喊着:
“老公……”
“老不死的……”
“又出去偷人了……”
看到跟在後面的鄭毅,她們一點沒有臉紅,還在粗俗的說着。
這是一個特殊的“家庭”。
一羣沒有正事的女人,混在一起,天天搓麻打牌喝酒,然後稱呼孫玉芬是老公,是這個大家庭的主人。
蹲在髒乎乎的廚房裡,鄭毅口齒伶俐的說來這裡投親,沒找到親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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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玉芬是個熱心腸,有點男人性格的女人。
因爲鄭毅早就看出來了,她家門口還貼着法院的傳票。
好像是她給遠方親屬貸款,做了擔保人之類的事。
一點點套,一點點聊!
孫阿姨說的故事淒涼感人,可她早就練就了磐石般的冰冷之心,時不常的哈哈大笑起來。
她和丈夫甄長友從年輕開始就在紡紗廠工作,帶着五個孩子,以前小日子過得有滋有味,富足安逸。
直到工廠破產開始,他們生活一天不如一天,最後只能到處打工賺錢養活五個孩子。
那是一段艱苦無奈的歲月,兩人打着四五份工,就是爲了給孩子賺學費。
一日,甄長友看到鐵路邊上堆着些土豆,因爲沒人看管,撿起來就走。
由於擔心被人看到了,順着鐵路就跑,沒想到後面風馳而來火車剎車不及,活生生壓斷了他的右腿。
“我們家可是五子登科啊,都是我倆用命換來的,孩子畢業工作了,我也完了……”
說到這裡,孫姨似乎說到了最痛苦的地方,看着外面歡聲笑語的女人們,乾癟的眼睛裡擠出了兩滴眼淚。
“小五不行,其他的都成家了,能養活自己了。”
孫姨說的小五叫甄楓,是個她最小的兒子,大學畢業後進了企業工作,
因爲拿不到工錢,失業後去公司討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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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坐在窗臺上威脅人家,最終被以敲詐罪起訴,攤上老牢獄之災。
雖然鄭毅不是法律工作者,站在高樓上要挾老闆的事,聽過不少,在法律上界定起來很難。
聽完了這些,鄭毅推說自己在市裡上班,很多事說了算,可以考慮幫助他們。
回到車上,沙波因爲遲遲看不到鄭毅,埋怨了半天,然後拍着筆記本說:
“這地方挺複雜的,很多人對死鬼王順意見很大,畢竟給的補償款不高,
我攏了攏,重點人員,最突出的是有犯罪記錄的,就有八九個,一會移交派出所,讓他們好好查查,看看這幾天他們都幹啥了。”
看着他一臉的成就感,鄭毅感覺自己有種要吐的感覺,滿腦子都是這些困難家庭的那些影子,指了指發方向,說了句:
“我看這裡挺好的啊,民風淳樸,我還碰倒了一個遠房親戚,
回去,給老孟說說,改天給我表姨夫安排個局裡打更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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