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荩忱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养伤,伤好了继续跟着某征战这天下!”一边说着,李荩忱已经起身看向周围,显然他刚才这句话并不仅仅是对这一个人说的。“诺!”不只是这一个伤兵,周围汇聚在这里准备后运的伤兵们都高声应道。而李荩忱跟他们挥手致意,伤兵们顿时爆发出更高的欢呼声:“汉王万岁!”“汉王万岁!”恰在此时,前方也传来一声声呼喊,更或者说是咆哮。整个码头上甚至是江面上,都爆发出更高的声浪,似乎是为了响应前方正在浴血厮杀的袍泽。李荩忱拄剑站在码头上,看着这些高声呼喊的将士们,心中也泛起一股股暖流。这就是自己赖以争霸天下的力量啊!不过欢呼之后,还有艰难的战斗在等着自己。李荩忱在码头上的伤兵之间转了一圈之后,就来到了设在不远处的临时大帐,说是大帐,实际上就真的只是把一个还没有完全破坏掉的屋子加固了一下,不过现在谁都不在意这个。“殿下!”见到李荩忱走进来,屋子之中的将领们急忙打招呼。作为前锋的是韩擒虎,现在韩擒虎已经带着兵马冲上去了,因此在这里的是负责中军的黄玩还有几个主簿。因为现在水师才刚刚把前锋全部送上来,所以黄玩实际上也是一个光杆司令,但是至少他的中军也已经开始转运了。“战况如何?”李荩忱一摆手,让他们起身,实际上这些将领都是甲胄在身,也不过就是拱手行礼罢了。黄玩急忙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一个巨大的沙盘已经放在这个四处漏风的屋子中间,制作沙盘已经变成蜀汉将领们指挥打仗的时候不可或缺的,而黄玩虽然刚刚投靠这边不久,但是也清楚的意识到这种东西就是比舆图有用。“殿下,陈叔英在山鞍处布置了四条防线,其中三条是拒马和鹿砦,而最后一条则是壕沟,”黄玩显然早就已经把情况吃透了,用手中的杆子点了点,“现在韩将军已经带领兵马挺进到第二条防线,和敌人沿着最后一道鹿砦拉锯,但是因为敌人的不少弓弩手躲在壕沟之中放箭,所以我们的人一时半刻冲不上去。”李荩忱皱了皱眉,顿时有些无奈,这挖壕沟的战术还是他当初死守天宫院的时候发明出来的呢,现在倒是让陈叔英来了个有样学样。不过既然陈叔英把这个都搬上来了,那么一时半刻恐怕也很难取得突破。李荩忱侧头看向黄玩:“那你们现在怎么打算的?”黄玩沉声说道:“末将以为采石矶绝对不是一次进攻就能打下的,陈叔英凭借这一道鹿砦、壕沟和后面的营寨已经形成了战场上的纵深,我们的投石机已经很难威胁到营寨,也就没有办法阻拦营寨中的投石机和床子弩阻拦我们的将士。”李荩忱微微颔首,陈叔英显然还是有几把刷子的,知道把战场拉长形成纵深,节节抵抗,至少这样抵消掉了蜀汉军队的投石机优势。不过这毕竟只是暂时的,水师在运送完兵马之后,自然就要开始将投石机也转运过来。“问题是霹雳车恐怕也很难起到作用······”黄玩迟疑片刻,还是说出了他们现在最大的担心之处。的确,就算是有投石机上岸帮忙,恐怕也很难起到足够的效果,毕竟采石矶码头这里的正面战场实在是太拥挤了,只是这些伤兵就已经占据了很大的地方,而且敌人的石弹还时不时的飞过来,让在这里设立稳定的投石机阵地变得不太现实。更何况就算是真的把投石机在这里布置开,也就只能布置区区几台,恐怕很难对前线起到多少作用,反而会妨碍兵马和物资的转运。李荩忱的目光看向黄玩等人,蜀汉军队还不至于没有投石机就不能打仗。而黄玩也感受到了李荩忱目光之中的不满,急忙说道:“因此属下认为我们也应该掘壕前进,一直连通到敌人的防线!”“你是李云龙,咳咳,这个计划不错。”李荩忱差点儿就说出来,不过好在及时的用咳嗽掩饰了尴尬。在场的将领们并没有在意,只道是殿下一时咳嗽走音,黄玩更是低声说道:“殿下保重龙体。”李荩忱挥了挥手,径直走到沙盘旁边:“从第二道鹿砦到第三道鹿砦并不算远,若是掘壕前进,的确可以避免敌人的投石机砸击我们的将士,更能够躲避箭矢,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有没有告诉韩擒虎?”“韩将军还在前面,我们还没有······”“砰!”一发石弹正巧落在不远处,直接砸中了一辆辎重车。“保护殿下!”李平等亲卫急忙冲上来。“请殿下速速回到船上!”黄玩也着急了,陈人的投石机一向没什么准头,但是万一中奖了呢?李荩忱一手推开李平:“无妨。”一边说着,他一边快步走出屋子,那石弹正好将运送箭矢的辎重车砸烂,堵住了道路,几名士卒直愣愣的看着,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之中回过神来,也或许在庆幸石弹是落在了车身上,而不是落在他们头上。“还愣着干什么,把石头搬开,把车上和地上的箭矢收拾一下!”李荩忱大喊道,当即上前推石头。“殿下!”“殿下让我们来吧!”黄玩等将领、李平等亲卫还有更多的士卒这才反应过来,急忙上去三下五除二将石弹推开。李荩忱拍了拍手,看着旁边面带愧色的士卒:“干活!”“诺!”而李荩忱径直看向前方,街道的尽处,不断有士卒集结起来开往战线,也不断有伤兵送下来,显然前方已经打成僵持了。“走,到前面去看看!”李荩忱当即说道。“殿下!”黄玩和李平等人只觉得眼前发黑。而李荩忱看也不看他们,自己也提起来一捆箭矢:“能帮一把是一把,这些也都是本王的袍泽弟兄!”顿了一下,李荩忱大笑道:“走,我们上战场!”这一次没有欢呼,一名名士卒只是默默地跟上李荩忱,而他们看向李荩忱的目光之中,除了原本的敬仰之外,更多了一分火热和信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