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我们的在这里的调查,百越之中很多部落都有对华夏的不臣之心,”傅縡沉声说道,“这从一些部落卷入曾经的陈叔陵江陵谋刺案中就可以看出,只有华夏乱了,他们才有割据一方的可乘之机。”在座的官员和将领顿时交换了一个眼神。汉王殿下对岭南是什么态度还不知道,但是对南中是很重视的,而从象郡这里继续向西穿越百越人的地盘就是南中,若是百越人、哪怕是一部分百越人对朝廷有不臣之心,都是一个问题。“当然现在我们的证据还不算多,而且百越人在名义上还是臣服于我们的,”萧世廉紧接着说道,“我们初来乍到,对于此处还缺乏了解,所以一切都得静以待变,现在最重要的是接收城池,但是既然我们知道了,又是在面对百越人的时候,不可掉以轻心。”顿了一下,萧世廉又加了一句:“不过大家放心,殿下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并且派遣了一队白袍前来探查这个问题。”“诺!”文武官员们都松了一口气,虽然对于“白袍”这个新组建的机构他们并不熟悉,但是听名字就知道这是干什么的。李荩忱是白袍军后代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以“白袍”命名的队伍肯定是类似于羽林骑那样,而且更擅长孤军作战的队伍。实际上白袍就是李荩忱长期以来规划的密谍情报组织,其初步的组建在李荩忱入蜀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不过那个时候还只是局限在各路兵马的斥候之中,到了襄阳之战后,李荩忱终于站稳了脚跟,开始准备进攻江南,因此这密谍情报组织的组建也就提上了日程。蜀汉是诞生在南陈国祚之中的,因此本来就沿用的南陈的火德,再加上蜀汉继承“汉”之国号,汉之德便是火德,所以旗帜颜色尚赤,而为了统筹区分蜀汉内部的军队,北方的军队为赤旗镶青边,这是因为北周为木德,旗帜为青色,赤色镶嵌青色有“火烧北周之木”的意思。而南方的军队旗帜为赤旗镶嵌黑边,黑为水,自然就有“水灭南陈之火”的意思。至于李荩忱亲自坐镇的中军和水师,则是赤旗镶金边,金色代表富贵和权威,表示其归属于李荩忱直接指挥的荣耀。不过不管是哪种旗帜,这里面都没有白色的立足之地。并且南火克西金,用白色这“金”德的象征色在对付南陈似乎也不对劲。为了表达对已经故去的李成等白袍军老人的敬意,李荩忱干脆就把这个名字赋予了新组建的密谍机构,这个密谍机构主要是对外刺探情报,以及防范敌人的间谍。而之所以长久以来这个机构都只是一个框架,主要还是因为李荩忱的麾下缺少人才,也缺少能够超然于各个团体之中,真正被李荩忱信任的人。当然这样的人并不是没有,李荩忱嫡系的萧世廉、裴子烈和陈智深、曹忠等人显然都能够担任这个职务,但是李荩忱征战天下,还少不得他们的帮助。萧世廉和裴子烈必然是未来的两大重号将军——骠骑将军和车骑将军。而陈智深和曹忠作为从龙早的两大元戎,肯定也少不得“四征”的封号,从而支撑起整个李汉的军事体系。所以新任的白袍统帅是刚刚加入蜀汉的陈禹其实也不难理解。萧摩诃对蜀汉保持的是不合作也不反对的态度,但是并没有阻拦他的这些属下们出来打拼,要知道陈禹这个萧摩诃最信任的亲随统领不过才三十多岁,还算年轻,萧摩诃当然也不忍心这个老伙计真的也跟着自己一起关上门不问世事,所以干脆把陈禹和大多数的亲卫一股脑的丢给了李荩忱。反正他一个卸下了担子的主帅躲在襄阳的裴子烈府邸之中乐得清闲,也用不到这么多人跟着。对于萧摩诃的慷慨,李荩忱当然是不客气。说句实话,这些亲卫李荩忱可是眼馋很久了,要知道陈智深这样李荩忱现在的得力干将就是出身其中,而且绝大多数人都是当年追随萧摩诃直冲敌阵的,或许他们并不是将才,难以统筹一方,但是能以十几骑冲入敌人中军,说明这些人的个人武力以及随机应变能力等等都是拔尖的。当然他们之所以没有被委以重任,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们都是萧摩诃的家臣,换句话说就是萧家的死士,还是很高级的那种。现在萧摩诃的失败意味着萧家之后的命运已经牢牢地和李荩忱捆绑在一起,陈禹他们这些萧家的家臣,实际上也是长公主李怜儿的家臣,换句话说也是汉王李荩忱的家臣。因此他们是绝对值得信任的。这样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这些人都是真正让白袍这个组织变为现实的最佳选择。白袍已经重生,至于殿下准备怎么用,侯亶和李询等人都很清楚,这不是自己有权利过问的,不过有白袍出面,就说明李荩忱是真的重视岭南的事情了。当然作为知道更多内幕的人,萧世廉自然清楚,白袍并不是倾巢而出,而且这主要也是因为南陈现在也没有什么情报值得刺探了,毕竟在南陈内部着急想要向李荩忱传递情报来表示忠诚的大有人在。那些嘴上喊着忠诚的官员们,私下里的动作却总是那么诚实。而等文武官员们都退下之后,萧世廉转而看向还坐在那里的傅縡:“傅公,您和沈公这又是何苦呢?殿下的脾性您又不是不知道,李询将军也算得上仇敌了,殿下因其有才,照样重用之,您和沈公······殿下少不得委以重任。”傅縡抬起头,苦笑一声:“大陈······还没亡,就让我们这两个孤臣先做做样子吧。”傅縡骤然说的这么直接,萧世廉一时间愣住了,旋即无奈的摇了摇头。反正等李荩忱拿下建康府之后,他们想要活着,也就没得选了。傅縡看着沉默的萧世廉,良久之后方才喃喃说道:“事已至此,大陈这条路眼见是走不通了,可是汉王殿下又怎么打算走他的路呢?”萧世廉突然笑了笑:“至少会比大陈走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