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这意味着这一支精兵必须要能够承担得起和现在我们这一支大军承担的相同的压力,甚至有可能会受到突厥人更猛烈的进攻。”于翼紧接着说道,“当突厥人意识到短时间内没有前路的时候,他们是不会允许自己的后路也被切断的。”侯秘和于玺这两个早已经忍不住的年轻人已经跃跃欲试,此时听到于翼所说,不啻于一盆冷水泼了下来,侯秘还没有开口,于玺已经先忍不住说道:“将军此言不差,但是我们之前凭借千余兵马也挡住了突厥人几天的猛攻。”侯秘也跟着说道:“突厥人被困于山谷之时间也不短了,他们的粮草和牛羊数量并不多,当真的断粮的时候,部落之的那些汉人奴隶甚至是自己部落之的老弱病残,真的能让他们支撑多久?所以只要我们牢牢的堵住口,那么甚至可以让他们服软、让他们内讧······”“且不说别的,孤军深入,死守隘口,你们真的以为是和之前那样轻骑游荡于原野之、单纯只是搜集情报那么轻松么?!”于翼的声音也冰冷几分,“你们两个是想要重蹈李陵旧事?”西汉陇西李氏的年轻骁将李陵,曾经率领八千轻兵疾进突袭匈奴,结果被困一处山谷,血战之后投降匈奴,这也被很多人看作轻兵作战思路的耻辱。现在北周的名将李穆,自称是李陵当初留在草原的后代。于翼直接说了李陵的名字,让侯秘和于玺都是一怔,旋即都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寒颤,作为将门之后,他们从小学习过这些知识,自然也知道于翼说的这话意味着什么样的后果。成为史书又一个李陵,他们还不敢,也不想。而曹忠轻轻咳嗽一声,无论如何这也是自己提出的战术,于翼直接这样否决,也未免不给自己面子,所以曹忠也适时地表达一下自己的不满。于翼微微抬起眼皮,淡淡说道:“不管怎么说这也应该是最好的解决问题的方式了,但是精兵疾进显然不可取,到时候在北方的风雪之作战,我们甚至没有什么依凭,和送死没有什么区别。我们之所以能够在这里挡住突厥人,主要还是因为有回乐城,若是我们连一座城池都没有,凭什么挡住突厥人?”“那以老将军的意思?”曹忠也发现自己未免有些着急了,声音缓和了几分。“反正现在回乐城现在也是轮流阵,我们的大军实际还有多半数在后方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前方的战局变化,所以既然我们下定了决心,那索性抽调半数兵马直接前往北侧谷口,要堵堵得彻底一些,不给突厥人任何一点儿回旋余地。”于翼的声音愈发的凌厉,老将军须发尽张,似乎北方的风雪和厮杀已经尽数在他的掌握之。“届时两路突进······”曹忠在沙盘点了点,“把突厥人彻底歼灭在这河谷之!”于翼微微颔首,目光瞥向侯秘和于玺。现在也的确没有别人可用。“可需要本将亲自出马?”于翼淡淡说道。于玺和侯秘顿时打了一个激灵,话都说到这个份了,他们再不明白是傻子了,急忙同时拱手:“末将请往!”目送于玺和侯秘兴高采烈的去了,于翼方才叹了一口气:“年轻人,还是得让他们知道些难处,否则骄兵悍将,必败啊。”而曹忠看着沙盘的标注,默然不语。不得不说自己在和成为一个合格的统帅之间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或许于翼在这个时候出现也算是自己的幸运,否则到时候还不知道会出什么岔子。而这一切,难道也在陛下的算计之?陛下的下棋路数,真是永远都让人看不明白啊。——————————-洛阳。从东汉以来,这里都是天下的心,沟通南北,连接东西,天下繁华所在。而东汉末年的战火和迁徙,也让这个百年名城毁于一旦,之后曹魏虽然迁都回来,但是很长一段时间,洛阳都没有恢复元气。再后来的五胡乱华以及南北朝时期,战乱不断,洛阳也变成了长安和邺城这两个割据心的交界处,是来往拉锯的地方,尤其是到了北周和北齐时期,双方围绕着洛阳展开了连绵几代人的大战,兰陵王高长恭、宇邕、尉迟迥还有李穆等等帝王名将都是在洛阳脱颖而出。可惜洛阳在北周一统北方之后,根本没有多少喘息的机会,再一次成为了宇宪和杨坚争夺的焦点,而现在洛阳控制在尉迟迥的手,是对抗杨坚和西南方向李荩忱的最前线。历史宇宪并没有能够及时的逃出长安被杨坚杀害,而作为站在杨坚对立面的武之的领头羊,尉迟迥直接在邺城起兵反抗,只可惜势单力薄,还是被杨坚剿灭,而杨坚也意识到只要有邺城存在,那么在河北永远会形成另外一个权力心,所以很干脆的把邺城夷为平地,把邺城的居民迁移到了后来的安阳,从此结束了长安和邺城两个心并且围绕洛阳拉锯的一贯局面。但是显然从现在来看,恐怕这种僵持还得持续一段时间。而今天壁垒森严的洛阳城,迎来了一队车马。城为数不多的人们悄悄地把紧闭的窗户推开缝隙,看着这些人马,对于他们来说,虽然见惯了来往的甲士,但是也很久没有见到这样盛装的车马队伍了。每个人都是西北骏马,当先的甲士打着一面赤色旗帜,旗帜面的金龙张牙舞爪,而在这旗帜旁边的旗帜,一个斗大的“汉”字映入所有人的眼帘。在这两个表明身份的旗帜后面,是表明这一队车马身份的节旗,说明这是大汉的使节。很多看热闹的人都下意识的想要说出“南蛮”,不过他们很快又讪讪的把已经快要到嘴边的词吞了回去。因为经过的这些甲士,衣甲鲜明,而且他们的头盔佩戴着象征礼节的白羽,稍微有一些见识的人都知道,这是历史曾经纵横草原、所向披靡的大汉羽林的装束。而在这之后的车马,大汉的使者宽袍大袖,一身深赤色,一种庄严之气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