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任枢机主教的别墅里,老罗维雷正在和他的兄弟,热那亚主教拉福尔·德拉·罗维雷低声说着什么。罗维雷家族人丁兴旺,不但在热那亚,在其他地方也有着不少家族成员和分支,其中亚历山大见过的老罗维雷这一辈的已经有三位,其中就有那个似乎总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蒙蒂纳主教托尼·德拉·罗维雷。拉福尔自从接替哥哥成为热那亚大主教之后,似乎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了,原本就不是很喜欢在人前炫耀的他,如今除了主持一些必要的仪式,甚至连公开场合出现的都少了些,这倒是让很多人认为,这样的行为似乎才更符合一位主教的身份,而不是如当初老罗维雷一样,会在红色主教袍的下面套上一身盔甲,然后带领军队去四处征战。不过今天这对教廷里分别担任高级圣职的兄弟讨论的话题却和宗教无关,他们在讨论的是一场战争。“那么说,那个贡布雷虽然俘虏了凯撒,但是事情应该不会那么轻易解决的,”拉福尔这时候正沉吟着说“教皇派出他的私人秘书显然是去谈判的,不过贡布雷一定注意到教皇在这之前召见了科森察小姐,这是很不平常的举动。”“亚历山大六世在暗示自己手里也有人质,”老罗维雷抚摸着灰白的胡须笑了笑“这种手法虽然有点无赖,但是如果想要打破现在的僵局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您不准备为科森察小姐做点什么吗?”拉福尔问着哥哥。“现在我们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仔细看着就可以,”老罗维雷先是这么吩咐,然后又继续说“不过你可以亲自去拜访一下马力诺宫里的那位王后,我相信乔安娜王后一定会很高兴你的到来。”听懂了哥哥话里意思的拉福尔点点头,他已经差不多了解了老罗维雷的思路,很显然在亚历山大与凯撒,或者说干脆说是与亚历山大六世之间的这场冲突中,老罗维雷准备先小心的在一旁观察一下,然后再决定该如何从中使用手段。或许在这场两个亚历山大的较量中,说不定罗维雷家还能占到些便宜。“巴伦娣在干什么?”老罗维雷忽然问,虽然最疼爱这个女儿,但是因为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所以有时候对女儿的行踪,反而不如其他人更清楚。拉福尔脸上微微露出个奇怪神色,他有点无奈的摇摇头:“这些时候巴伦娣其实经常拜访马力诺宫,不过她似乎主要是和科森察小姐来往。”老罗维雷只是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对他来说需要关心的事情太多了,而且所做的一切也都是出于家族利益的考虑,他希望有朝一日能恢复当初他叔叔西斯廷斯四世时代家族的荣誉,这就需要他做出各种各样符合罗维雷家利益的决定。这些决定里就包括为自己的那些女儿找一门符合家族需要的联姻对象。至少现在看来,当初为了拉拢那不勒斯的莫迪洛伯爵而决定把巴伦娣嫁给他的外甥这个决定是很正确的。在成为枢机主教的过程中,那不勒斯伯爵莫迪洛的确起到了意想不到的作用,虽然现在看来凯撒放弃圣职和后来巴勒莫的阿方索突然被指控犯下大罪与这位伯爵没什么直接关系,但是只要仔细想想就会发现,这些事情当中总是或多或少的与莫迪洛有着这样那样的牵连。至于说那个联姻者自己,老罗维雷现在还说不好什么,或者他的真实心思,就如他现在对拉福尔私下里说的:“我其实并不希望巴伦娣嫁给那个贡布雷。”哥哥的话让拉福尔很诧异,在大主教想来,年轻的蒙蒂纳伯爵如今不但是罗马家喻户晓的人物,甚至已经隐约有着能与那些大贵族们抗衡资格了。毕竟虽然教廷的权威跌落,再也不能和当初那些拥有赫赫权柄,甚至能用绝罚的方式逼迫一些强大的君主低头下跪的时代相比,但是能如年轻的贡布雷这样,几乎如同直接挑战梵蒂冈权威,以至连教皇都不得不派人和他谈判的年轻贵族,已经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引为自傲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我这些话也只是对你说拉福尔,”老罗维雷摆摆手“做为家族的领袖,我承认那个贡布雷的确很优秀,如果能和这样一个人联姻,对我们的家族的确很有帮助。”说到这里老罗维雷顿了顿,在拉福尔略显茫然的注视下继续说:“但是作为一个父亲我并不喜欢他,这个太有野心,或者说,”他似是斟酌了下用词“不是个当丈夫的好人选,”拉福尔有点愕然的看着哥哥,他没想到老罗维雷居然会说出这种话,在他看来哥哥的野心只会比那个贡布雷更大,他隐约能察觉到,哥哥不只是想要当教皇,更是一直希望能成为一位最有权势的君主。既然这样他又为什么偏偏这么评价年轻的贡布雷呢。“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老罗维雷对兄弟错愕眼神报之以一笑“不要用我和他比,我们是不一样的,而且巴伦娣也不是她的母亲。”拉福尔似乎隐约明白了什么,他小心的问:“是因为那个卢克雷齐娅吗?”老罗维雷点点头,接着却又摇头否认。拉福尔没有再继续询问,他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他该问的。在经过教皇召见之后,箬莎就回到了马力诺宫,她依旧和之前一样热心与来往生意和时不时来拜访的那些的建筑师。之前那位原本负责宫殿改造的伯拉孟特大师被箬莎派去了蒙蒂纳,临行前箬莎和那位大师很是认真的谈了谈,在确定了马力诺宫的整个改建计划之后,她又请伯拉孟特推荐了几位他不在期间能够代替他继续工作的人。按照箬莎的计划和她想象中的规模,新的马力诺宫将会比现有的规模大上不止一倍,除了主体建筑不会有大的改变,整座宫殿将会扩大200多法寻的范围。这显然是个耗资巨大,而又势必费时很久的工程,很多建筑师在听说这件事后都兴致勃勃,特别是当他们听说主持这项工程的居然是伯拉孟特之后,就更是费尽心力的试图加入其中。因为这些人很清楚,能与这位大师一起工作,这不但足以令他们向别人炫耀,更能为他们的带来地位和名声上的巨大好处。正因为这样,这段时间来马力诺宫是很热闹的,总有些人前来拜访,更多的人则是来碰碰运气的。比萨的兴旺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特别是那个叫马修斯·堤埃戈的巴里阿里商人,简直就是幸运儿的代表。谁能想到之前一个只是在地中海上跑单帮,靠着赚点辛苦钱维持生计的散货商人,只是因为运气好遇到了那对兄妹就突然间时来运转了。在比萨开交易所的时候那个堤埃戈赚了多少没有人知道,可从他来到罗马之后阔绰的样子就能猜到这个人在比萨肯定发了大财。人们嫉妒这个巴里阿里商人的好运气,不过更希望这种好事能降临到自己身上。所以这段时间来一天到晚总是有人找各种借口试图拜见科森察伯爵小姐,虽然没有人相信那个正在渐渐为人所知自贸区的生意是这位小姐在打理,不过他们知道只要能得到这位小姐的赏识,那么在蒙蒂纳伯爵那里就有机会捞到个肥差了。伯爵兄妹的关系很好,这是大家都知道的。日子似乎看上去和之前没什么区别,但是箬莎却知道自己已经被软禁了。如果她露出哪怕一点要离开罗马的意图,教皇就会彻底撕下最后的伪装,派人把她强行拘押起来,而马力诺宫里留下的护卫并不足以能和教皇的私人卫队抗衡。所以箬莎很乖巧的继续留在罗马,继续在马力诺宫中扮演一个对修宫殿,收购艺术品,还有赚钱都很感兴趣的贵族小姐。巴伦娣能察觉到箬莎处境的微妙变化,因为每当她来拜访时,总是能看到马力诺宫附近的一些人。这些人并不如何掩饰他们的身份,或者这么做就是为了警告里面的人不要做蠢事,至于巴伦娣每次离开时,他们当中也会有人借故上前问候而探视一下马车,在看到里面并没有藏着第二个人后,那些人会就恭敬的行礼,然后离开。巴伦娣之前来马力诺宫的次数并不多,而且每次似乎都多少有些不愉快,其中让她印象最深刻的,是某个之前救过她,可后来翻脸之后就变得异常粗野的波西米亚女孩,轮着把大得出奇的长剑追着她到处跑。不过现在巴伦娣倒是成了这里的常客,整天玩大剑的波西米亚女孩早就不见了踪影,那个肤浅的卢克雷齐也不在罗马,那么趁机和未来的小姑子处好关系,就显得很重要了。所以虽然卢克雷齐娅和亚历山大‘私奔’让她多少有些没面子,但是巴伦娣却依旧坚持经常拜访马力诺宫。马修斯·堤埃戈恭敬的站在大厅的一个角落里,他在等着已经穿过走廊那两位小姐过去。看到堤埃戈,正在和巴伦娣说话的箬莎微微点头,然后继续陪着巴伦娣走向门口。巴伦娣好奇的向堤埃戈看了一眼,她认识这个商人,一个来自巴里阿里群岛的小人物,如今却成了被很多罗马人嫉妒的幸运儿。那个亚历山大真的有着一种神奇的力量,居然能让这么一个人成为罗马的新贵。巴伦娣忽然心中有股莫名冲动,她很想到比萨去看看,看看那个据说让很多人为之疯狂的交易所是个什么样子,更想见识一下那些比萨商人是如何从佛罗伦萨人那里转到了大笔的金钱。巴伦娣隐约有种感觉,似乎很多事将会发生变化,特别是多年来已经被人们熟悉的商业方式,可能会随着在比萨发生的一切而发生巨大改变。还有什么比这种改变更能让人激动的呢,巴伦娣始终相信最终决定一个家族甚至一个国家命运的,不是那些看似耀武扬威的军队,而是金钱的力量。只有足以能领人发狂的巨大利益才会推动人们不停的向前走,巴伦娣希望能让罗维雷家族兴旺起来,同时也很想看看这股力量还能改变什么。“如果可以我想去比萨看看,”巴伦娣对箬莎说,她聪明的知道需要这位小姑子的帮助“我对那里发生的一切很感兴趣。”看着巴伦娣虽然清秀却颇为平凡的面容,箬莎心里第一个念头就是:这女人要到比萨去抓奸!不过她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有点荒唐的想法。巴伦娣不是某个胸大无脑的波西米亚野丫头,她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的事上,对她来说罗维雷家的利益要比争风吃醋重要得多。除非,争风吃醋也关系到家族利益?箬莎不肯定巴伦娣为什么会忽然提出这个要求,所以她只是谨慎的表示了赞成。虽然让这个女人到比萨去可能会引来些意想不到的事情,但有一点箬莎并不很担心,那就是亚历山大应该不会迷上巴伦娣。原因很简单,巴伦娣不漂亮。虽然也不喜欢索菲娅和卢克雷齐娅,可箬莎却不能不承认亚历山大的眼光很高,至少被他看上的女孩,都是很漂亮的。这么一边胡思乱想,箬莎又有点无奈说:“不过你知道现在亚历山大并不在比萨,他正在打仗。”“我并不是很急,”巴伦娣笑了笑“也许等这场战争结束就可以了,不过我想要等他来罗马需要很长时间了。”箬莎知道巴伦娣在暗示什么,之前亚历山大曾经许诺他会亲自到罗马来见她,可随后传来的却是他俘虏了教皇儿子的消息。大概即便这次冲突能顺利解决,也没有人会再相信亚历山大还敢来罗马,毕竟波吉亚家可不是那种被欺负之后会忍气吞声的主。直到巴伦娣离开,堤埃戈一直站的远远的,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做为面前这对兄妹提拔起来的人,堤埃戈知道自己如今拥有的一切来自与谁。“在加洛林宫里呆的还顺利吗?”听到箬莎的询问,堤埃戈点点头,他知道箬莎不是在和他说客套话,事实上他已经注意到,似乎除了和蒙蒂纳伯爵之间还能相谈甚欢,伯爵小姐对其他人并不亲近。堤埃戈有时候就在想,不知道这位小姐和她母亲在一起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如果真是如此,那只能说明这对兄妹感情是真的很好。“很顺利小姐,在伯爵命令我来之前我是很惶恐的,毕竟这里是罗马,不过现在看来我们在比萨所做的一切应该是发挥了作用,加洛林宫里的人对我表现出了难得的善意。”箬莎点点头,她知道堤埃戈没有说谎,也没有夸大其词。比萨如同变魔术般突然聚集起来的财富虽然在罗马人眼里其实并不算什么惊人之举,但是让他们感兴趣的却是这么做的那种方法和那些人。堤埃戈无疑是这些人中最引人注意的一个,他的交易所,他的期贷方式,还有他准确的把握住向佛罗伦萨大批投入商品的时机和手段,这都是让罗马人为之津津乐道的。如今这个人来到了罗马,自然就有无数的人试图从那那里了解这一切的手段和经过。“告诉他们,毫无保留的全部告诉他们,”箬莎淡淡的说“还有就是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哥哥在其中所起到的作用,让他们知道这一切背后需要谁的支持。”堤埃戈点头领命,虽然他刚来罗马没多久,但是却并不意味着他什么都不知道,特别是当他没事就和一个如今在罗马混的颇为得意的修道士喝酒聊天之后,他已经很快就了解了罗马最近的一些事情。让所有人都知道蒙蒂纳伯爵在这其中所起的关键作用,同时知道自贸区对‘比萨奇迹’产生的巨大影响,甚至让人们真正懂得在接下来要想也获得比萨商人那样的财富,就必须依靠蒙蒂纳伯爵的支持。当这些消息在罗马传开会怎么样,人们会如何看待那个能为他们带来巨大财富的人?又会对教皇与亚历山大之间发生的冲突有个什么样的态度?甚至就是教皇自己的利益难道不是在其中混淆不清吗?尽管因为被软禁似乎不得不整天无所事事的待在马力诺宫里,但是箬莎却在用自己的方式帮助她的哥哥。诺梅洛用了3天的时间才走往从罗马到里窝那这段路,这对他来说其实已经算是很快了,私人秘书并不擅于骑马,大腿内侧火辣辣的疼痛已经折磨了他整整2天。想想上次受这个罪还是因为卢克雷齐娅被劫,诺梅洛就觉得那个贡布雷真是波吉亚家的克星。教皇军队依旧驻守在矮丘上,有意思的是为了解决补给问题,蒙蒂纳军队允许教皇军每天穿过开阔地到海岸边的小码头上买一些鱼。这并不是什么美差,每次经过那些高矮不一的胸墙时,看着从墙头上的伸出来的黑洞洞的火枪枪口,那些雇佣兵就会有种说说不出的胆寒,更勿论其中还有些看上去就威力巨大,真要打在身上很可能就会被打得支离破碎的重火枪。诺梅洛的到来让那些佣兵们松了口气,尽管知道也许接下来会受到严厉的申斥,甚至可能会被暴怒的教皇宣布解除和他们的合同,但是这几天下来的对峙,让那些原本还想继续拖延些日子的佣兵军官们也开始不耐烦了。在野外宿营并非什么美好的经历,如果是距离海岸很近的深秋,这种艰苦的经历就是很折磨人的了。一开始佣兵军官们对即将到来的困难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大不了。双方不是已经停战了吗,既然这样两边的军队就不再是敌人。所以在正式达成协议之前,教皇军曾经有人试图穿过蒙蒂纳军队的防线去里窝那的码头上买点可口的海鲜。但是等待他们的却是严厉的警告,当那些佣兵满不在乎的试图继续靠近时,下一刻响亮的枪声就惊动了开阔地两边的军队。当相互戒备的双方终于弄清这起突发事件的前因后果之后,教皇军的军官们不禁勃然大怒。他们指责蒙蒂纳人无耻的破坏了条约,居然向试图穿过阵地的教皇军士兵开枪,他们要求严惩那些挑起事端蒙蒂纳士兵,更要求能够允许他们的人能到码头上买卖补给。作为回应,奥孚莱依毫不客气的拒绝了教皇军要求,然后他用略显古怪的口气说:“按照我的伯爵下达的命令,停战只是敌我双方延迟战争,而双方之间始终是敌人,我们怎么可能允许你们的士兵穿过我们的阵地呢,至于你们说的那几个士兵,伯爵已经决定奖赏他们,因为他们尽到了作为伯爵士兵的职责。”这种回答让佣兵头头们目瞪口呆,他们不理解怎么会有人这么解释停战。难道大家不都是为了钱才打仗的的吗,当战斗停止的时候,双方甚至可以坐到一起喝上一杯,同时还要竖起耳朵听着两边的集合号。有时候同一只佣兵甚至可能会接到敌对双方的合同,那样他们就有可能今天刚刚摘下这边徽标,明天就在对面向着原来的同伴用家伙招呼了。这才是佣兵们每天该过的日子,所以除了那些脑子一根筋的瑞士疯子,很少有人会为了一个临时的雇主那么拼命,更不会把这种纯粹的生意变成私人恩怨。可现在那些蒙蒂纳士兵却打破了这种早已经约定俗成的惯例,这不但让教皇军莫名其妙的吃了个苦头,更让这些圆滑的佣兵头头们意识到,这次可能遇到麻烦了。接下来几天发生的事情果然应验了他们的猜测,蒙蒂纳人虽然最终允许他们可以派人到码头上购买海鱼,但是却规定了许多严格的条款,而让佣兵们感到最难以忍受的,就是蒙蒂纳人严格规定,禁止任何教皇军在不得同意下随意靠近里窝那的城镇。这让那些还试图在里窝那温暖的屋子里,而不是野外帐篷中过夜的佣兵们大失所望。而接下来连续几天骤然变得寒冷起来的天气,则让教皇军已经渐渐失去了耐心。这次意外事件造成的另一个意想不到的后果,就是当时的枪声惊动了凯撒。当时正在休息的凯撒被枪声惊醒后先是喜出望外,可没有一会他的脸色就变得异常难看,当他从出去打听消息的卡德隆那里听说这只是一场意外时,凯撒的情绪却忽然变得暴躁起来。他不顾身体的疼痛从床上坐起来不住的走来走去,同时嘴里唠唠叨叨的念叨着些旁人听不懂的话。最后他很认真的对卡德隆说:“这一定是个阴谋,有人收买了我的手下想要我死在贡布雷的手里,我知道那个人是谁,不过我不会让他如愿的,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让他利用我的仁慈和好意了,哪怕他老婆脱光衣服求着我,我也不会再答应卢克雷齐娅嫁给她那个蠢货哥哥。”听到凯撒这毫不顾忌的暗示杰弗里试图谋害他的指控,卡德隆不禁神色尴尬,手足无措。所以当诺梅洛来到里窝那,并且见到了凯撒后,凯撒对教皇的私人秘书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无论如何帮我离开这里,我不想让某个人的阴谋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