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打到马一岙手机上面来的,而电话那头的苏四显得十分绝望。他告诉我们,他和小狗,正在被他父亲苏城之,以及黄泉引的人追杀,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想来想去,只有尝试着求助到马一岙这边来,问有没有办法帮忙,将他们带离南方。听到这话儿的时候,马一岙是很惊讶的。如果说黄泉引追杀他们两个的话,这个很好理解,毕竟之前的行动中,他和小狗算是黄泉引计划的破坏者,所以黄泉引要对付他们的话,算得上是名正言顺。但他父亲苏城之,为什么也要对他下手呢?都说虎毒不食子,苏城之一堂堂宝芝林的掌舵人,怎么可能对自己的儿子下狠手呢?而且还是与黄泉引在一起。经过之前那起事件,现如今黄泉引在内地,至少在南方地区的名声,都已经是很臭了的。它属于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像苏城之这样爱惜羽毛的人,怎么可能会跟黄泉引站在一起呢?接到电话的马一岙有点儿懵,脑子乱得很,然而当他将心头的疑问说出来时,苏四却并不愿说,支支吾吾的,不肯回答。苏四的反应非常奇怪,而且他没有聊几句,就挂了电话,当马一岙再一次打过去的时候,电话关了机。马一岙把这件事情跟我说起来的时候,我也有点儿晕。苏城之到底有多爱自己的儿子,这一点我们几乎是有目共睹的。他之前拒绝了我们的求援,是为了宝芝林的生意能够安稳,然而后来又愿意搀和进来,则是因为他的儿子。如果没有他带着省厅的人及时赶到,只怕我们就没有命了。这都是出于他对自己儿子的爱。没想到,这才多久过去,事情就变成这样子。这事儿,可能么?我和马一岙都觉得这事儿就像是编故事一样,不过马一岙想起当初我们走投无路、四处求人的时候,是苏四和小狗,以及其他人站了出来。正是有了他们,我们方才能够在与笑面虎霍得仙,以及黄泉引的那一次对抗中,笑到了最后。这一次,甭管是苏四出了什么问题,我们都不能置身事外。知恩图报,这是做人的根本。不过马一岙并没有冲动,毕竟这事儿很麻烦,因为南方现在的情况很复杂,如果那里是个泥潭的话,我们回去,陷入其中,不但有可能误掉集训营的集合时间,而且还有可能在那儿送命。所以他想了许久之后,决定先给几个认识的朋友打电话。第一个,当然是打给正在南方省省厅任职的林蓝平。这哥们儿与卫合道留在省厅之后,发展得很是不错,马一岙与他最近的一次见面,是在卫合道的追悼会上。当时的林蓝平已经升为行动小组的组长了,而那个行动小组的行政级别非常高,尽管马一岙没有具体问,但是也能够感觉得到林蓝平的前途是不可限量的。他现在正处在机关部门的关键位置,消息灵通,所以马一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林蓝平。然而电话打过去,林蓝平并不知道此事。他很是茫然,等马一岙说明清楚之后,他说他需要打个电话问一下,等弄清楚状况之后,再打过来。马一岙没有等待,又给许梦月许大姐打了电话。但是电话关机了,没有打通。等他打到欧阳青家里的座机时,才得知许梦月和欧阳青两人,在两个星期之前已经出国了,去了新西兰。她们是去旅游了,至于什么时候回来,接电话的人说不知道。过了两个多小时,林蓝平的电话打了回来,说他已经通过自己的渠道侧面打听了一下,发现宝芝林最近的气氛呢,的确是有一些紧张,那位苏家四公子也许久没有露面了。如果需要的话,他可以亲自去一趟宝芝林,探寻此事。马一岙思索了一会儿,最终婉拒了林蓝平的建议。他让林蓝平不要跟任何人说起此事。打过电话之后,在旁边的我问马一岙,说这件事情,是不是苏四那小子在开玩笑?马一岙认真地看着我,说你觉得苏四的性格,像是喜欢开这种玩笑的人么?我摇头,说不是。想了想,我又说道:“之前发财张那边,跟港岛霍家合作,将你诓骗过去,在那儿守株待兔蹲你,而苏四这会儿,有没有可能是受到了胁迫,弄了一局出来,想要诓骗你回去呢?”马一岙说如果说苏城之这样做,我信,毕竟那人城府太深,深藏不露,旁人看不出他的喜辈来;至于苏蒙蒙,他,不会。的确,苏四这人,年纪不大,一腔热血,最是豪侠少年时。这样的人,嫉恶如仇,在遭受的情况下,宁愿死,都不可能来出卖朋友的。马一岙沉吟了一番,然后与我商量:“苏四这人,你我都是知晓的,当初我们走投无路,他是少数愿意伸出援手的人,现在他有难了,而不得已,电话都打到了我们这儿来,必然是找不到求助的人了,我觉得吧,无论是出于交情,还是报恩,咱们都得回去一趟,你说呢?”我点头,说自然,游侠联盟,君子一诺。两人商量妥当,将结果跟赵生说起,这哥们儿听到,没有任何犹豫,不但帮我们定了最近一个航班的机票,而且还亲自订了票,送我们前往机场。赵生甚至问我们,如果需要帮忙的话,他可以跟着我们,一起去南方。马一岙在思索了好一会儿之后,婉拒了他。说句有点儿丢人的话,这是我第一次坐飞机,毕竟当年的飞机票,是真心贵,一般人是坐不起的。而这并没有让我有多惊奇,反而是在过安检的时候,警报乱响,让我苦恼不已。我的身体里,含有了太多的金属,而按照当时的技术,完全没有能够检测出它们在哪儿。这事儿挺尴尬。如此折腾了许久,差点儿耽误了登记时间,让人心有余悸。飞机在天空中穿梭,腾云驾雾,瞬息万里,远比火车要快上许多,到了傍晚时分,就抵达了羊城机场。我们下了飞机,马一岙打开手机没多久,就接到了第二个电话。是苏四打过来的。他说自己在芳村。苏四和小狗藏在了芳村一所废弃的民居里,他们已经在这儿藏了几天,因为外面都是耳目,他们根本不敢出去。他们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吃过东西了,只能够喝点儿自来水充饥。他手机没电了,只有一丝,随时都有可能关机。小狗受了伤,很重的伤,现在整天都在高烧,说胡话。他很担心,害怕小狗撑不住,随时离开他。这个时候的苏四,再也没有了先前的坚强,几乎是带着哭腔说完这些的。他害怕了。少年老成的他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太过于关心小狗了。这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发小,两人自有记忆开始,就一直待在一起了,情同手足,而现如今小狗倘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很难独自面对接下来的人生。马一岙没有再问缘由,而是趁着最后的一点儿电量,告诉苏四,说我们到了。我们很快就会赶过来,将他们接走。苏四在电话那头松了一口气,告诉了我们他所在的具体方位。刚刚讲完参照物,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嘟嘟的声音。马一岙再打过去,对面已经关机了。收了电话,马一岙显得有些沉默,好一会儿,他看着我,说道:“问题,很有可能出现苏城之的身上。”我点头,说对。受伤的人,是小狗,而不是苏四。这说明什么?那个未知的敌人,要对付的人,不是苏四,而是小狗,苏四只不过是被迫卷入这一场纷争之中的。至于苏城之和小狗之间,到底有发生了什么事情呢?这个我们不得而知。两人没有久留,打车前往芳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