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广成关、大谷关这边的地形而言,广成关这边相对还不算是什么太险要所在。广成关位于广成苑南边,距离崆峒山不远,虽然也是依托着崆峒山的山势,可大致是修筑在一处高坡地上。在广成关一旁紧邻着广成泽,这条菏泽就在广成关所在高坡的一侧断崖下,也算是能阻拦外人的通行,而广成关的另一侧虽然是山崖峭壁,也让外敌难以翻越,可整体来说广成关并不是修筑在地形狭小的山坳崖谷之内。所以广成关前的地形相对开阔,还是可以让进攻方摆开阵势来攻打关隘的。再加上之前广成关被废弃过一段时间,如今朱卫军虽然重新开始修筑关隘,进驻了军队加以防御,可实际上也没能让这处关隘更添几分防御优势。反倒是大谷关的地形更符合守护洛阳八大关的身份,大谷关位于嵩山与龙门山间的峪谷中,峪谷纵深足有十五公里,峪谷所在两侧的山岭也是沟壑纵横,群峰削立,环境十分复杂,很适合兵力埋伏。故而大谷关外的地形让进攻方必须小心防备山中隐藏的埋伏反袭,大谷关守军也有更多防守反击的可能性。这样就广成关、大谷关的实际状况,曹操这次偷袭洛阳的重点,也是放在大谷关这边。之前朱卫军偷袭洛阳的时候,主要还是洛阳守将伍习全无防备,又没有多少兵力可以驻守在外围的关隘处。所以魏延才能轻松的骗开了大谷关的关门,从而攻取了这处守护洛阳城的南门险关,但如今朱卫可不会忽视了大谷关的防御,否则朱卫也就不会派兵在这边驻守了。按照曹操这边的谋划,若是曹仁、徐晃、徐商假扮的朱卫支援洛阳的援军,能成功骗过广成关的朱卫军,那宁可先过了广成关而不动手,直接再去骗开大谷关。这样或许就能避免广成关这边发动警讯,让大谷关有了防备,从而让曹军可以更为轻松的攻取大谷关。至于广成关这边,完全可以在曹仁他们袭破大谷关后,在回身过来配合曹操的主力大军,里应外合的攻打,说不定到时候广成关都可以不攻而破了。当然,曹操也知道一切不可能都尽如人意,所以他也做了最坏打算。若是曹仁在广成关便被识破了,那也就只能用最快速度强袭破关了,这样广成关还容易打些,就是大谷关就只能耗费兵力强攻了。可这次曹操也是做好了无论牺牲多少人,也要强行攻破大谷关的准备。之前虎牢关这边是因为朱卫军的守军和曹操这边的兵力差不多,所以曹操才不敢硬拼,因为硬拼也未必能拿得下虎牢关。而如今大谷关的地形虽然险恶,可关隘规模终究不能和虎牢关相比,一定曹军拼尽全力强攻的话,还是能攻下来的。最重要的是大谷关这边的朱卫守军兵力并不是很多,再加上是曹军突袭,所以在出其不意之下,攻下来的成功率非常大。于是在公元199年八月中旬的一个清晨,广成关上的朱卫军兵卒便发现前方有一支大军打着旗号,往自己这边快速的行军过来。不多时,值守的兵卒便报送了守关的将领孙静,而孙静也在第一时间到了关隘门楼之上。看到外面快速靠近的大军,孙静双眉不免微微皱了一下,随即便吩咐下面的兵卒做好防御准备,以免是遇到了敌人的突袭。如今在这广成关内驻守了五千朱卫军,守护这么一处关隘倒也算是兵力充足了。当然,现在已然入夏,故而有军队早晚行军、中午休息,也是正常的事情,如今虽然是清晨,可天气相对凉爽,也算是适合行军的时辰。此时往广成关这边过来的,也未必是敌军,很有可能就是荆州来的援军。随着太阳从东方慢慢升起,阳光便斜斜的照耀到了那支渐渐靠近的军队身上,看那些兵将的军服似乎是自家这边的军队。孙静又遥遥的眺望了一下那边所来军队打出的旗号,上面写了一个“杨”字,然后看军队规模倒也有万多以上,后方并没有什么后勤辎重之类的,完全就像是短途行军的状态,这样更像是从荆州来的自家援军了。不多时,那边的军队已然到了广成关的近前,其中有一员三十多岁的年轻将领到了关门近前,客气的向上拱了拱手,开口道,“不知城上是哪位将军,在下杨任,乃是汉中张师君帐下领兵祭酒,今日奉命领兵驰援洛阳!还请将军打开关门,让吾等过关!”“汉中张师君之军?”孙静一开始似乎还有些不明所以,但渐渐似乎明白了什么,才又开口道,“原来是汉中之军啊?可为何只有尔等这些兵马,咦,不对啊,不是由江蛟营走水路送尔等去洛阳麽?尔等如何会来广成关的?”“这个,某也不知晓!或是兵马太多,水路运送不足,所以让某所率汉中军一部,便从陆路急行去洛阳了!还请将军快快放行吧!某家须在八月十九日前赶到洛阳,今日已是十七,只有两日时间了,这天气又炎热,某家虽是昼伏夜行,终究有些不便,只恐会耽误了路程!”城下的这个年轻将领却并没有多解释什么,看起来很焦急的说着,显然他这边也是急着要在限期内赶到洛阳。“哦,原来如此,不过通关需有令符,还请杨祭酒拿出令符一观!”关城上的孙静似乎能理解城下这些汉中军的心情,可还是按照规矩要求对方拿出令符来。“令符?这个,未曾说需要啊!唉,吾等从汉中急急赶到荆州,又在荆州停驻了不到一天便又被命令急行军赶去洛阳,当时事情又多又乱,倒也没有顾及太多,哎呀,难道某忘了领取令符麽?”“那,那该如何是好,如今难道要某带兵停驻在这边,然后派人回去领取令符麽?这个,可天气炎热,吾军虽然携带了干粮,但也没能准备多少,这…这该如何啊!若是误了军期,唉,届时,届时都不知如何向张大祭酒交待!”关城下这员年轻将领似乎恍然大悟,继而神色便尴尬了起来,在下面似乎是抹了抹额头的汗水,过了一会才又抬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