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无悔听了林屹的话,怔了一下。然后曲无悔气得吹着胡子道:“这个混账东西!等我找到他……”林屹打断他的话道:“你找不到他了。他杀了蒋将军灭口,还杀了昨天蒋家见过你我,见过他的那些人。就是要把一切都清理干净。恐怕以后,除了陆相爷,再无人能找到他了。”曲无悔道:“他如今竟然变得如此丧心病狂。他是彻底疯了……”林屹也再不说话。他心里此刻真是五味杂陈。林屹明白,再想找到宫先生,几乎是比登天还难了。也许宫先生如今都不在相府了。而在一个不为人知的神秘之地。那里,还有血魔的冰尸,还有那个神秘的,在宫先生眼里如神一般的人。血魔之躯,最终落入北宫无羊这个医学狂人手中,难道这一切冥冥中注定的吗?难道宫先生,真能将血魔复活吗!苍茫夜色中,林屹突然发出一声笑。也许是笑天地悠悠世事无常,也许是在笑一切竟是那般荒唐。曲无悔听了林屹的笑,有些懵懂,他不知林屹到底在笑什么。……林屹回到客栈,敲开萧怜琴那间客房的门。林屹进屋后自己倒了杯冷茶一饮而尽。平覆了一下心绪。林屹对萧怜琴道:“怜琴,我办的事出纰漏了,只能罢手了。本来准备明晚探将军府,我们提前吧。今晚就进将军府一探究竟如何?”萧怜琴道:“可以,我已将一切都准备好了。只是等着你办完事。”林屹道:“那子时,我们就行动。现在你给我们易容吧。”萧怜琴将林屹、望归来和小童子都易了容。还在他们身上洒了一种特殊粉末,让猎狗难以嗅出人的气味。林屹将一切安排好后,待子时时候,几人便悄然出了客栈,在夜色中朝将军府而去。天空也正好飘起了雪花。如碎玉般的雪花,在清冷的夜里纷纷扬扬从黑暗的苍穹飘落。放眼,一片迷蒙。几人到了将军府东墙下。那座戒备森严的院落,就距东墙不远。萧怜琴还将事先藏在附近的一个大麻袋取出。萧怜琴道:“这两具尸体是我从城西坟地里挖出来的。到时候如果呼延小姐和左兄真是被困在那院子中,就能派上用场了。”林屹道:“怜琴你在这里等着,我们先进去。”林屹为了不让望归来节外生枝,用老办法,将一枚大核桃塞进望归来口中,又给他蒙了面,省得望归来叫嚷。林屹和小童子尽管也易了容,但是他们也蒙了面,这当然另有其意。然后三人掠入将军府。将军府的地形萧怜琴早已绘了图,林屹和小童子早也熟记于胸了。三人轻易避开将军府巡夜的士兵,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潜到了那座院落附近。他们隐在一处,透过飘扬的雪花,看到院子周围至少十六七人。他们都披着棉披,来回走动巡视。任何想试图靠近院落的人,都瞒不过他们。林屹低声道:“你们在这里候着。我先去进去探一下。”林屹脚尖在地上轻点,身体轻盈而起飞升到空中,与那些飘飞的雪屑溶为一体。林屹升的很高,地上的人根本看不到空中有人。林屹脚踏虚空,到了院落上方,然后无声落在房檐上。林屹朝下一看,看到院中有挂着灯。雪中的灯光,显得扑朔迷离。院中还立着四个人。还有两条狼狗。林屹暗中观察着,心想如此不分昼夜戒备森严,这院中囚禁的人真是不一般。难道真是囚禁着呼延钰儿和左朝阳吗?林屹轻轻拿起一片瓦片,用内力无声震碎。林屹先将一片碎瓦朝院西角扔下,发出“啪”一声响。于是院中几人都将目光投向那里。那两条狗也朝那里跑去。也就在这一瞬间,林屹从房顶飞下。林屹身法之快难以形容,在雪中更是让人难见其影像。林屹如幽灵闪动几下,便将那几人穴道点了。那几人如同泥塑一样立在院中。与此同时林屹手中的几片碎瓦也射出。同时击在那两条狗的脑袋上。那两条狗叫都没叫一声倒在地上。林屹身形也完全落地。林屹朝两边厢房看了一眼,他听到两边厢房中有男人的打鼾声,此起彼伏。这些人一定也是守卫。林屹又飞身到正房门口,屋中也有灯光。他还听到屋中有一个女子打合欠的声音。又传来那女人声音。“二娃家的,轮我睡了。”林屹用内力将里面的门闩震断,突然推门闪入。外屋床上睡着一个妇人。桌边坐着一个妇人。那妇人看到林屹闪入,面色大惊。但是还未待她发声,林屹隔空几指,点了她穴道。那妇人身体朝地上倒去。林屹上前扶着她身体,缓缓放倒在地上,免得弄出动静来。然后林屹又到床前,将熟睡中那个妇人穴道点了。林屹看到里屋门上着锁,便从倒地妇人身上搜出钥匙,打开里屋的门。屋中没有点灯,漆黑一片。但是屋中却弥漫着一股特别的香味。是女子的体香。林屹眼睛适合了一下屋中的黑暗,他便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林屹到了床前,为了安全起见,林屹先将床上的人穴道点了。然后他打着火折子。在火光映照下,林屹看到,床上躺着的人,赫然是呼延钰儿!呼延钰儿现在是那般憔悴。双目深陷,颧骨也突了出来。因为这个刚烈的女子尽管被凤连城玷污了,但是她仍是誓死不从。她绝不会主动去满足凤连城的**,更不会做他的小妾。所以凤连城断了她的食物,和水。自从哪天凤连城离开,呼延钰儿没喝过一点水,未吃过一粒米。她身体已是极度虚弱。呼延钰儿心里清楚,凤连城是要活活饿死她。也好,这样她就可以去地下和左阳阳,和爹爹,和那些死去的亲人们团聚了。看到呼延钰儿这副模样,林屹心里震颤了一下。他在呼延钰儿耳边唤了一声:“钰儿……”呼延钰儿哑穴被点,睡穴并未被点。也用不着点她睡穴,她如今已是昏昏沉沉恍恍惚惚了。如果林屹再晚来两天,她也许就死了。听到这林屹这一声呼唤,她缓缓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