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众人把这些事全部消化了的时候,已经是夜深人静。幽静的山谷中,一丛丛火把,在夜风中摇曳。此时,唐邪正坐在马车的车顶,手中把玩着他的圣域令,若有所思。“在想什么?”旁边响起一个声音,是林若寒。她轻轻一跃,也来到车顶坐下:“听暴君说,你这枚圣域令,通过了正一宗弟子的盘查?”“不算是什么盘查。”唐邪笑了笑,说道,“我报名了药王谷的招收大典,如果成功,便能进入药王谷,成为弟子。”林若寒不由怔住,美眸之间,划过了一丝黯淡。哪怕夜色之下,唐邪还是察觉到了她的异样,苦笑道:“到时候,可能要跟大家分开一段时间。”“嗯,大家会照顾好自己。”林若寒再开口时,口吻已经从容许多,“药王谷是五大势力之一,肯定强者如云,你在那里也要一切小心。”“放心吧。”唐邪哈哈一笑,随即间,看着林若寒在月光下的完美侧颜,突然吞了下口水,拍了拍旁边的车顶,“陪我躺会儿吧。”饶是林女王,面对这个要求,俏脸上也不免升起红润。不过,一想到接下来恐怕要面临分离,林女王还是放下架子,慢慢躺下,枕在唐邪的臂弯之中。她从未想过,自己还有如此小女人的一面。“来,拿着我的圣域令。”“干什么?”“给你看一样东西。”等林若寒拿稳,唐邪突然取出刻制兵纹用的流火笔,在圣域令上快速加了一些纹路。一抹白光闪烁而过,随即,圣域令恢复如常。“好像……没什么变化。”“别急啊,再把你的圣域令拿给我。”弹指功夫,唐邪把林若寒的圣域令也改造了。紧跟着,指尖喷出一束内气,在自己的小臂上,轻轻一划。鲜红的血液瞬间冲出皮肤。“你在干嘛?!”林若寒面容骤变,本能把他的小臂捧起,温热的唇瓣贴上去,为他吮吸血液。一边享受着美女为自己止血,另一边,唐邪想看见的一幕,也倏然出现。属于林若寒的那枚圣域令,正不断明灭。“好,好神奇。”“我就知道!”唐邪精神一震,“同命牌的符纹,可以完美叠加到圣域令之上。”刚才,他发怔时,就在尝试着说服自己,去进行两种符纹的叠加,现在美人在怀,顿时间,状态正好,一举把想法变成了现实。噗嗤一声。林若寒忍不住笑了:“还好万符殿不在金水城收徒,不然,他和药王谷肯定要为了你抢破头皮。”“哈哈,秘宝虽然有趣,但跟阵法比起来,完全是小巫见大巫了,我倒真想看一看,如果万符殿的人看到这一幕,会是一副什么表情。”“你啊你,就喜欢出风头。”“人不装逼,天诛地灭嘛。”胡乱侃了句歪理,唐邪望着天空那轮圆月,振声大笑。殊不知,此时的金水城,却是灯火通明,如同白昼。城主府内。豪奢的宴会大厅,来了两位当之无愧的大人物。一人是药王谷的长老师北海。另一人,则是正一宗宗主,陈松涛。再加上城主三人,把酒言欢,已经近一个时辰。“能请到二位,在下这城主府,真的是蓬荜生辉。”城主身穿一袭儒衫,不像是治理城池的将帅,反而像是个文人墨客,温文尔雅。但,再说下一句时,城主眼眸中却跳动出凛冽的寒光:“近年来,城中的征税情况并不乐观,现在有师老坐镇,以药王谷的名义举办招收大典,必定能使在下的威望提升,想必来年的赋税,可以增收不少了,在这里,我要再单独敬师老一杯。”“不过是小事情。”师北海笑了笑,对城主的这一番恭维,却是欣然受用。如果城中的普通子民,知道了这一次招收大典,其实不过是城主为提升威望政绩的手段,不知道会做何感想。这时,一旁的陈松涛突然开口:“听说师老的高徒之一,沈大公子,今天被一个不知名的散修欺辱了?”“哦?有这事?”城主眉一皱,面容森寒下来,“叫什么名字,我派出守城军,现在就缉他过来!”只见师北海淡然的摆摆手:“不必这么兴师动众。”“沈公子是我金水城的贵客,岂能让他在这里……”“城主,我也没说,此事就这么结束。”师北海打断城主的话,“招收大典上,唐邪也会上台考核,届时,我随意用些手段,即可让他身败名裂。”“师老的意思是?”“他不是用火血丹赌赢了钰儿么?”师北海嘴角处,蓦然浮起一抹猩冷的笑,“恰好前些日子,我丢了一批火血丹。”刹那间,城主两人的眼眸,明亮起来。齐齐称赞:“高明!”“城主,到时再请你的守城军,替钰儿铲除此害。”“哈哈,放心。”厅内的氛围正好,突然地,外面响起轻微的敲门声。是一位正一宗弟子,神情慌张,像丢了魂儿一样。“慌慌张张,成何体统!”陈松涛眉目一凛,立即把这名弟子震慑住。稍稍回神之后,弟子毕恭毕敬道:“宗主,我与师兄弟找遍了金水城,也没有发现齐师兄他们的踪迹,我们想……齐师兄可能是遇害了。”“什么!”陈松涛倏然而起,峻冷的气息扫荡全厅。一旁,城主那张儒雅的面容,也顷刻狰狞到极点。“你说的齐师兄,可是齐昊?”“是,是的。”那弟子刚刚答完,突然想起齐昊与城主的关系,两条腿都吓软了,直接趴在地上,长跪不起。唯独师北海,还保持着镇静之色。只见他眸光一阵流转,突然说道:“金水城有正一宗坐镇,谁这么大胆,敢向城主的公子下此毒手……说起来,赌赢钰儿的这个唐邪,身边带了数位高手,而且,我看他的报名资料,并不是金水城人氏。”这话,如一阵飓风,瞬间扫过城主二人的脑海。“不管是不是他,既然他出现了,我都要给他……”城主愤怒如狂,压抑的声音,就像钻入细孔的风,嘶哑难听,“再加上一条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