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北的风,绝不像南地一样软绵。
它要么不来,要来,便一定是呼啸而来,席卷而去,带起沙土,飘扬万里。
从不拖拖拉拉,更不时有时无。
像极了这里生活的烈性汉子,用着最不耐烦地神情,最粗犷地声音,说着最痛快的话。不跟你玩弯弯绕,更不跟你兜圈子。
让你没来由的,觉得亲切。
“公子要走?”
约莫中年的客栈掌柜从柜台走出,看着一个个背上行囊,收拾马匹的汉子,笑呵呵道:“这几日家里老母病了,我就没待在店里。小岭这孩子,没怠慢公子吧?”
伍无郁站在他身前,笑道:“一切都好。对了,这是这几日的房钱。”
说着,便拿出几锭白银,搁在了柜台上。
“这……这也太多了。”
掌柜连连摆手,“要不了,要不了这么多。”
“呵呵……”伍无郁笑了笑,眯眼道:“多余的钱,就给店里进些好酒,请咱镇上的人尝尝,权当我一片心意了。”
“这……那就谢过公子了。”
掌柜闻此,顿时豪爽一笑,不再推辞。
“嗯。”
淡笑着走出店门,一辆马车便已然停靠在路旁。
恭年快步走来,冲他挤眉弄眼一阵。
伍无郁眉头微皱,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远处街角,一名鹅蛋脸的少女,揪着身上一角,正望着他。
眼中带着几分幽怨,与无奈。
他只得略有尴尬的,冲其一笑。
正想着如何开口,便见那少女迈步走来,气哼哼道:“早该知道,你这样的,是看不上我的。把荷包还我,就当我没给过。”
所以说,不止是男人,就连这的女人,都敢爱敢恨,毫不扭捏。
伍无郁从怀中取出荷包,磨磨蹭蹭地递过去。
少女一把接过,然后嘟囔道:“就不能跟我说句话吗?跟哑巴似的……”
“啊,这……”
不是他词穷,是真不知此时该说些什么。
只见少女噗嗤一笑,明媚的眸子满是活力,拿着荷包摆摆手道:“算了吧,祝公子一路顺风。”
说着便扭头蹦蹦跳跳地离开。
“大人就是厉害,走到哪,都能引得那些小娘子……”
恭年调侃地话没说完,就看到了伍无郁的目光,于是顿时闭上嘴,弯身准备扶着他上车。
瞥了他一眼,伍无郁也没多说,最后望了眼这个小镇,这才上去。
“启程。”
“是!”
十几骑护卫着马车,驶离了小镇。
不过刚走到镇外几里处,恭年便低声道:“大人,叶真来了,正在跟叶诚说着什么。要见见吗?”
昨晚他们可是聊到了深夜。
“也好。”
“是。”
过了一小会,车旁走来脚步声,伍无郁掀帘一看,只见叶真正恭敬地拱手,“大人。”
“嗯。”
伍无郁眼光越过他,看向了正望着这里的叶诚,眯眼道:“回去后,得派些人来帮你。与你们联络、提供助力,也方便些。
你说让叶诚来如何?顺便把你叶家家眷,都送到这来,也让你一家团圆。”
这话他说的随意,叶真听着,也是怦然心动。
但很快,他就压下了应下的心思,垂头沙哑道:“边塞苦寒,事关重大。纵使有大人相助,叶真也不一定能成事。
就让老母与二弟,待在神都,跟在大人身边吧。”
“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