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硬壳结出全身,也不需要时间等待,我的体质已经彻底改变,成为了人、妖、魅的合体。轻轻跨出一步,已是咫尺天涯,瑰丽多彩的**天向我迎面绽放,草木清香沁脾。下一刻,我主动退出了**天。眼下情势紧急,可不是什么探险取宝的时候。结出魅胎之后,各重天就像和我隔了一层薄纸,可以轻易捅破。激昂的号角声响起,妖军潮水般向坡顶扑涌。会飞的妖怪几乎全被吸引过来,集结在山坡上空看戏,远处空旷坦荡,只要快速冲散他们,沿途再无任何阻力。“准备变身腾空。”我沉声下令,冷然注视着多如蚂蝗的妖怪。末那态的法力令我浑身精气弥漫,实力再攀高峰。妖军急速递进,枪林刀海似波浪滚动,疾沉的蹄声震得山坡颤栗。我纹丝不动,静静等待着最后的时刻。第一支妖军攀上了坡顶,愈来愈近的兵刃寒气吹毛断发。“升空!”我毅然喝道,伸臂搂住鸠丹媚,当先掠向天空。生死螺旋胎醴化作黑碧色的飓风,所向披靡,在空中的妖怪群里冲破一个大缺口。一道道青碧色的龙卷风腾空而起,山魈显出法象,紧随而至,与高空措不及防的妖怪短兵相接。“砰砰砰砰!”,一个个妖怪哀嚎惨叫,摔落栽倒下去,被杀得屁滚尿流,溃不成军。下面的妖怪彻底傻眼,呆呆地仰望上空,来不及做出任何调度。半盏茶的时间,我们已经杀出重围,甩远了妖怪一大截。饶是如此,三百多山魈也在短暂激烈的空中搏杀战中,损失了近一半。夜风在耳畔呼啸,我们一路疯狂飞逃,妖军回过神来,纷纷整队衔尾急追。然而比起山魈,他们飞行的速度明显不够看。黎明时分,身后追击的妖军越来越少,最终消失在霞光璀璨的天际。“天哪,终于突围了。我快累趴下了。”鸠丹媚娇喘连连,高耸的胸脯起伏不定。在妖海中不知疲倦地厮杀,哪怕是妖王的实力也大感吃不消。寻找了一处僻静的山谷,我们暂时歇息下来。“可惜山魈伤亡惨重。”我就地躺倒,四肢摊开,望着缓缓升起的旭日。一百七十四个幸存的山魈东倒西歪,倒头就睡,很快鼾声如雷。“能把这些山魈活着带出来,已经很不错啦。被妖将识破的时候,我还以为山魈会全军覆没呢。”鸠丹媚眯着眼,像猫一样蜷曲在我的怀里。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天壑处的戒备太过森严,想把山魈带出去是不可能了。”“你是不是又有打算?”鸠丹媚直起身,凝视着我。我忍不住笑道:“你可真是我的知音人啊。不错,白白损失了几千个山魈,结果一无所获,我怎能甘心?”霍然起身,我来回踱步,盘算片刻,又道,“经历这次激战,魔刹天的小打小闹我是没有一点兴趣了。剑拔弩张的红尘天大战场,才是我该去的地方。魔刹天与吉祥天的大军僵持了很久,我相信,很快就会有一场决定未来走势的大战役。谁胜,谁就取得了主动权,北境大批观望者也会纷纷归附。”“这一战,楚度必须要败,还要败得一塌糊涂,败得军心溃散。否则我这个正牌魔主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我语气森然,一拳将身旁的树干击断。“哪怕没有山魈助阵,我也能在红尘天兴风作浪,令楚度吃不了兜着走。凭借毒影和生死螺旋胎醴的威力,加上吉祥天的配合,楚度不败也难。”鸠丹媚神色不安:“你能奇迹般恢复妖力,简直算是天命所归,楚度一定大受打击。你如果再出现在楚度眼前,为了避免魔刹天军心动荡,他也绝对不会放过你。”“难道我会放过他?”我冷笑,我和楚度都是意志似铁,一条道走到黑的人物,谁也不会向谁妥协。就算阿萝师父从龙鲸里跳出来劝阻,也不能改变你死我活的结果。安慰似地拍了拍鸠丹媚,我平静地道:“你放心,除非迈入知微,不然我不会傻得和楚度硬拼。虽然以我现在末那态的实力,还不是他的对手,但如果一心逃命的话,还是有点把握的。”说到这里,我不由想起沉睡在耳朵里的绞杀。顶级的域外煞魔一旦苏醒,父女联手,足够楚度喝一壶的。“那就一起去吧,反正你也舍不得扔下我。”鸠丹媚腻声道,指甲轻轻刮弄着我的胸膛。我犹豫了一下,穿越天壑去红尘天,对我来说轻而易举,随时可行。但带着鸠丹媚就会麻烦很多,必须等到十五月圆之夜。何况红尘天太危险了,在吉祥天与魔刹天对轰的战场上,个人的力量再强也微不足道。“我不想你陪着我冒险,嗯唔。”话说到一半,我的嘴巴已经被滑软的香舌堵住。唇舌纠缠了一会,我苦笑着举起双手投降:“好好好,在无法抵抗的色诱下,我只好遵命了,主母大人。”鸠丹媚媚笑着拧了我一记耳朵:“油嘴滑舌的小色狼,就算你变成天下第一的魔主,还得乖乖听话。”“都说怕老婆的男人才会成功,我自然要从妻如流。不过你一定要加倍小心,不要离开我左右。今天差点被你吓死。”嬉笑了一阵,我忽而想起生死螺旋胎醴对她无效一事,好奇地追问。“当时我也吓了一跳,好在第十根蝎尾像是受到了刺激,突然发痒,嘻嘻。”鸠丹媚臀沟内射出第十根蝎尾,金耀流辉,灿烂夺目。我尝试了一下,果不其然,生死螺旋胎醴一接近鸠丹媚,金色蝎尾就光芒大盛,金芒犹如天然护罩拢住她全身,将生死螺旋胎醴排斥在外。我心中一动,生死螺旋胎醴之所以神奇,是因为超越了北境法则的局限,金色蝎尾能与它抗衡,是否也同样如此?传说中的自在天,不正是超越北境的存在吗?无论真相如何,金色蝎尾一定与吉祥天的狂暴天壑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山魈睡醒后,全都被我遣散,去魔刹天各地继续寻找同类。我和鸠丹媚在谷中打坐调息,静等月圆。提升至末那态后,我妙有的境界也彻底巩固下来,举手投足,无不遵循法术微妙之理。七日后,夜黑风高月圆,我俩再一次潜入龙门天壑。全身隐没在“哀”内,我们犹如一团轻雾,冉冉飘向高空中的一轮明月。清辉随着灰雾涌动,仿佛游烁的银色鱼鳞。雾团从四周飞舞的妖怪身旁无声掠过,像是被夜风自然而然地带起,神不知鬼不觉。经过我们一闹,天壑附近的防范愈加森严,进出营寨的妖兵除了验证身份,核对口令,还要接受再三盘查、搜身,确认无误才得通行。一辆辆载满货物的车队停靠湖畔,重甲骑兵如同众星拱月,将车队层层围护,寒光闪耀的兵刃瞄准了任何风吹草动。军需官守在货车旁,进行最后的盘点核对。天上狂风如涛,羽翅遮云,来回逡巡的妖兵神情肃穆,如临大敌。“这些货估计全是丹药芝草,竟然有八千多车。上次我们烧掉的只是个零头。”鸠丹媚伏在我的背上,悄声道。“大手笔啊,都是从魔刹天各地运来的。”我垂涎的目光从鼓囊囊的货袋上一一掠过,“天壑开启,它们就会被立刻送往红尘天。可想而知,红尘天即将爆发的一战会有多么空前的规模。”鸠丹媚语声振奋:“把它们全烧了,妖军必然大受打击!”稍加思索,我极力克制住这个充满诱惑的提议:“现在烧,固然会给红尘天的妖军造成不利影响,令楚度肉痛,但也给了他充分的时间采取应变,调整未来的红尘天战事。”鸠丹媚咕哝道:“你太贪心了吧,这种程度的打击还嫌不够?”“还远远未够班。”我漠然道,“我不仅要楚度肉痛,还要他痛在骨子里。我要的,是一击就能决定红尘天战役的胜负手!这些药草我定然要烧毁,但不是现在。”“原来你想等到战役最激烈时下手!”鸠丹媚轻轻咬着我的耳垂:“你这个小坏蛋,满肚子鬼主意。”“选择什么时候下手,还要看红尘天的战势而定。眼下我们只需盯紧这批货,跟着它进入红尘天,查清药草的最终落脚点即可。”我看了看月色,四际缓缓浮出云团,越来越浓密,渗出**的寒意。天气骤变,“轰隆隆”!电闪雷鸣,大雨滂沱,顷刻间,天地白茫茫一片。暴风雨中,密密麻麻的妖军依稀变成了晃动的水影。湖水在密集的雨鞭中不断暴涨,犹如一根擎天巨柱捅向上空。雄伟壮观的龙门牌楼浮出视野,一条条鱼精蹦出湖面,争先恐后地向龙门游窜。随着出发的号角,一队全副武装的妖兵背起货袋,跳上鱼背,向天壑跃去。“差不多该走了。”等到绝大部分妖兵越过天壑,四周警戒稍加松懈之际,我驾起灰雾,借助雨势掩掠向湖面。脚尖一踩水浪,我踏上鱼背,冲向龙门天壑。雨点从数万丈高空疾落,白花花耀眼。我全身上下的筋脉、骨骼、血肉情不自禁地颤动,魅胎自动生出反应,像一起一伏的网络。我赫然发现,眼前的虚空和天壑出现前迥然有异,不再是寻常的空气,仿佛衍化成另一种特殊难辨的成质,还带着奇特的律动。虚空与游窜的鱼精、矗立的牌楼构成一个不可分割的浑然整体,如同一个密闭运转的小宇宙。“节奏!”我犹如醐醍灌顶,恍然顿悟。天壑升起时,虚空原有的节奏就被改变,转换成崭新的波动。而拥有相同波动的鱼精,就可自由穿越。亏得魅胎自动转化节奏,与之迎合,我才洞悉了其中的奥妙。月魂忽然道:“不同的天地,就有不同的波动节奏,形成类似屏障的东西。魅的奇特体质能够自动调整节奏,从而穿越各重天壑。”如果可以主动变化魅胎的律动,我是否也能将自己变成类似天壑的存在呢?我不由心头一热,果真如此,对敌时就会形成天然屏障,令对手难以触碰。“啪”,脚下的鱼精猛然一个甩尾,高高腾跃而起,四周倏然一静,骤雨凭空消失,鱼精跃过龙门天壑,进入了红尘天。水花飞溅,鱼精落入湖中,我顺着炸开的浪花掠起,灰雾飘浮升空。四周早已有大批妖军等候,俯首望去,连绵的妖营高高低低,遍及整座峡谷。半个时辰后,所有运送的药物完成交接手续,被装上准备好的兽车,徐徐驶出香草峡。妖兵妖将在车队两翼排开护送阵仗,数量约在五万之众。我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小心翼翼地穿过千军万马。鸠丹媚搂紧了我的脖子,凹凸弹力的**在后背时不时地蠕动一下,带来偷情般的异样刺激。这一带俨然是魔刹天的势力范围,出了谷口,触目尽是一队队巡逻的妖军,沉重的脚步声颠覆了深夜的寂静。沿途堆建起无数高耸坚固的塔楼、堡垒,悬挂的大红灯笼在黑暗中摇晃,宛如一头头巨兽睁开嗜血的凶目。“口令!”道路两旁,高高的树梢上响起一连串喝叫,浓密的枝叶丛渗出箭头冷冽的寒光,弓弦紧绷的嘎吱声清晰入耳。“沙罗铁树!”运药车队每经过一处关卡,都要停留许久,接受严格盘查,并获取下一处新的通行口令,程序异常繁琐。鸠丹媚疑惑地嘀咕:“照这样的龟爬速度,一个月也到不了战地前沿吧?”“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心头一震,似乎察觉出自己遗漏了什么。“与吉祥天的大战役一触即发。按理说,前线吃紧,运药车队应该心急火燎地赶路,怎么弄得像游山玩水一样拖沓?”“你说得一点没错!”我幡然醒悟过来,“不仅仅如此,近万车的货物排成浩荡长龙,还派遣重兵卫护,实在是太过招摇了。如此显著的目标,他们就不怕吉祥天的人伺机打劫?要是我,就把药材统统装入如意袋,岂不携带方便轻松,还能掩人耳目?虽说储物类的法宝十分罕见,但诺大的魔刹天,难道就找不出一两件来?”鸠丹媚讶然道:“你是说这批货有问题?”“当然有问题!”我骤然停下,催动灰雾掠向地面,沿着来时的车辙一路察看。晦暗的月色下,车轮碾过路面的痕迹陷土三分。“从车轮留下的印痕推测,每一车货物至少也有千斤,去除车本身的重量,药材大致在八百斤。”我冷笑一声:“药草向来轻得很,晒干的存货更不用说了。一车满打满算,也到不了八百斤的份量。嘿嘿,要不是你提醒,我们就白忙活一场了。”鸠丹媚恍然道:“这批货并不是药材!”“估计是些石块,不过里面应该夹杂了少量的药草,所以闻起来有一点药香味,如此才能以假乱真。”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们被耍了,这批货摆明了是一个诱饵。”“难道根本就没什么药材,只是引吉祥天或者我们上钩的圈套?”“一定有!我们当日押送的可是货真价实的药草!”我喃喃地道,“有明修栈道,必然会有暗渡陈仓。既然药材没有被送出香草峡,那就一定还留在那里,眼下的运送车队只是吸引人的幌子。适才翻越龙门天壑的妖怪中,必然有人携带着储物类的法宝悄然混入,药材也藏在其中。等充当幌子的车队先行之后,真正携带药材的妖怪才会出来。我们不必继续跟着车队了,留在这里,守株待兔。”鸠丹媚质疑道:“此地妖军往来频繁,我们怎么知道谁才是携带药材的人?”“为免招摇,护送药材的妖怪数量不会太多,十人左右的作战小队最合适,但必须个个实力强劲,为首的妖力至少在世态。”我沉着分析道,如此一来,就很容易分辨目标了。驾起灰雾,我缓缓飘近一棵参天古树,撑展的树冠深处,匿伏着一名放哨的妖兵。“哀”的实质化时间有限,我得尽快觅好藏身地。一眨眼,妖兵消失在灰雾内,我和鸠丹媚取代了他的位置。“我们还有三、四个时辰可以等,天一亮,就会有妖兵前来换哨。”我斜躺在树杈上,目光紧紧盯着香草峡的方向。夜风吹得枝叶沙沙作响,在地上投出晃乱的黑影。“如果一切如你所愿,杀掉了楚度,统一了魔刹天,然后呢?你还想做什么?”鸠丹媚忽然问道。“然后?”我下意识地想要回答,却又说不出什么东西,心里一片茫然。我哪有闲暇的功夫想这些呢?在北境的这几年,在大唐的那几年,我何曾真正地憧憬、幻想过将来?总有一根无形的皮鞭在身后抽打,追得我喘不过气。一开始,这根鞭子叫做生活,再后来,它变成了我自己。“不知道,随便做些什么吧。”吞噬龙蝶,追寻天道的极致?完成月魂的心愿为魅复仇?又或者和三个美女风花雪月?我扯下一片嫩树叶,放在嘴里麻木地咀嚼,心中生出惘然若失的感觉。鸠丹媚轻笑道:“我还以为你要称霸天下,横扫北境呢。”我摇摇头:“权利只是利用的工具,而非目的。我修炼的**之道也不允许我沉沦于此。老子又不想当皇帝,征服北境做什么?”鸠丹媚出神地看了我片刻,伸手抚摸着我的脸颊:“原来你只想证明自己。”我怔怔地呆了半晌,道:“我已由不得我了。”鸠丹媚火热的**贴入怀内:“你还有足够的时间慢慢去想。”“来了!”我突然翻身而起,远处一行黑影缓步而来,在半明半昏的曙色里露出隐约的轮廓。总共有七个人,身披宽松大氅,垂下的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在频繁往复的妖军中,他们并不起眼,外表也和人类无异。然而轻若无闻的脚步声,充满节奏感的呼吸,凝浑内敛的气势,无不被我妙有的道境洞察。“居然是他!”瞪着队伍中央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鸠丹媚露出震惊之色。我差点以为自己看花了眼!露出兜帽的下半张脸肤色苍白,嘴角微微翘起,弯成一个冷酷而邪异的弧度,帽沿下,幽冷的眼神一闪而过,充满嘲弄与高傲。他竟然是夜流冰!我旋即大喜过望。夜流冰在此出现,药材的下落已是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了。他必然早就悄悄潜入了香草峡,混在兵营里,今晚药材运至,随即转交到他的手上。由妖王亲自押运,自然万无一失,一路也会畅通无阻,避免关卡严检所耗费的时间。“唉,真想现在就杀了他。”望着渐渐走近的夜流冰,我语气带憾。五大妖王里,只有夜流冰才称得上是楚度的死忠,打断这条狗腿,等于断去了楚度的左膀右臂。鸠丹媚跃跃欲试:“那就动手?我替你挡住另外六个妖怪,大不了动用我的第十根蝎尾!”“算了,这里毕竟是妖军的地盘,我没有十成把握。打草惊蛇反而得不偿失。”我犹豫了一下,果断放弃了这个念头。随行的六个妖怪个个都有世态修为,至少能缠住我们片刻,周围的妖军有足够的时间赶来支援。嘹亮的呼哨陡然响起,一队妖军吹着忽快忽慢的警哨小跑过来,在路两旁迅速分散,直奔树丛。浓荫里跳出一个个执岗的妖兵,懒洋洋地打着哈欠,与前来的妖兵交换令牌。我暗叫不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换岗。“小癞子,还不下来,磨蹭什么呢?”一个胖乎乎的妖兵走到我们这棵树下,大声嚷嚷。我心头微沉,急急苦思对策,脑海一下子转过好几个念头,就是找不出应急的好法子。换岗下来的妖兵开始集结队伍,清点人数。“小癞子,你他妈又睡死了啊,滚下来回营里睡去,换岗了!”胖妖兵不耐烦地踢了一脚树干,震得枝叶簌簌抖颤。夜流冰一行恰好走到此处,几个妖怪下意识地仰头望过来。我又急又怒,恨不得把胖妖兵剁成肉酱。“哀”浮出神识,眼看就要露馅,我不得不逃走,再谋它图。“呼——呼。”鸠丹媚忽然对我眨眨眼,打起了呼噜。胖妖兵楞了一下,咕哝道:“他妈的,睡得这么死,这回我一定要打你的小报告,除非帮我还赌债。”纵身一跃,跳上树来。六目相对,胖妖兵惊骇得张大了嘴巴。“噗哧”,我闪电般探掌,捏碎了对方的咽喉。目光扫过下方,夜流冰一行终于走开,没有引起他们的疑心。我松了一口气,迅速扒下胖妖兵的盔甲,让鸠丹媚穿上。“快点去集合,别被妖军发现少了人。”我藏在灰雾内,腾空而起。鸠丹媚跳下树,向集结的妖队跑去。她的铠甲勉强合身,头盔能遮住大半个脸,站到队伍末尾,倒也无人生疑。一个队长模样的妖怪远远看见她,嘴里骂骂咧咧了几句,吹哨整队回营。我无声无息地飘向妖队,一路尾随,接近营寨门口处,灰雾悄然裹住了鸠丹媚,向天空飞掠。夜流冰在下方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