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婉撇了撇嘴,冷哼道:“连骑马都不会,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闻言,崔文卿立即怒了:“书生怎么的!遭你惹你了?还是挖了你家祖坟?武人骑马文人坐轿那是天经地义!”折昭思忖了一下,轻叹道:“现在坐轿出城可来不及,这样,你我共乘一骑吧。”穆婉神色大变,不敢相信的问道:“都督,你这是……”折昭摇手打断了她的话,平静如常的言道:“事急从权,况且我二人本是夫妻,共乘一骑又有何等关系。”说完之后,她对着崔文卿伸出纤手,言道:“来,我拉你上马。”突然之间,崔文卿有了一种吃软饭的感觉,面对这样强势的都督娘子,似乎不想吃软饭都很难啊!心念闪烁间,他磨磨蹭蹭的走到折昭马边,折扇一收嚷嚷道:“下次你可记住,没有八抬大轿送我,大爷绝不……哎呀卧槽!!!”原是折昭没等崔文卿说完,已是不容分说的将他拉上了马背,那种突如其来飞翔半空的感觉,让毫无准备的崔文卿直接爆了粗口。折昭双手持僵将崔文卿揽在怀中,俏脸猛地一沉,脚跟用力一磕马腹,赤云驹一声长长的嘶鸣,展开四蹄腾空奔驰,箭一般向西面而去。崔文卿前身今世从未骑马,此际坐在折昭身前,死死抓住赤云驹的鬃毛,大感两耳忽忽生风,两边的房舍楼宇一排排向后倒去,直如腾云驾雾一般,这真是……带我装逼带我飞啊!经过最初的不适应之后,崔文卿渐渐镇静下来,这才感觉到后背传来一丝若有似无的轻轻摩擦,那软中带硬的美妙触觉,恰如电流般飞快席卷了他的周身,使得他差点呻-吟出声。折昭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就这么将崔文卿揽在怀中,身体随着马背的起伏,前胸不可避免与崔文卿的后背碰撞接触。那胸部轻轻的推拿之感,足以让崔文卿身上每一个毛孔都透出兴奋感觉,直是浴仙浴死,恍若天堂。飞马出城,两骑沿着夯土官道疾驰片时,又拐入一条偏僻小路,沿着连绵起伏的山丘行进盏茶时间,一片矗立在河谷中的军营顿时出现在了崔文卿的眼前。他一面享受着身后佳人“贴心周到”的服务,一面举目望去。可见秋日河谷没有半分萧瑟苍凉,连绵不断的各式营寨、军帐、幡旗、矛戈结成的壮阔军营,环绕水面形成一个巨大的弧形,悠扬沉重的号角伴着萧萧马鸣此起彼伏。这就是振武军的大军营地!果然是威武不凡,壮阔至极,气势直冲云霄,我家娘子能够统领这样庞大的军队,实乃巾帼不让须眉啊!正在崔文卿暗自感叹的时候,两骑已是来到了紧闭着的寨门前。人还未至,穆婉手中令牌一抛直飞门楼,高声表明身份:“振武军大都督、冠军上将军折昭回营,速开营门。”门楼上的持戈卫士接过令牌一阵打量,连忙大喝道:“大都督回营,速开营门。”话音刚落,忽闻一阵沉重大响,厚阔结实的营门忽地从中而开,两骑毫不留恋的纵马入营,进入军营之内。营内帐篷林立,旌旗飘扬,号角激昂,更有不少骑兵步卒训练厮杀,巨大的号子声混合了萧萧马鸣,如同若有实质的声浪,竟是刺得崔文卿的耳膜隐隐作痛。轻弛片刻,来到一座明显高于周边帐篷多矣的大帐前,折昭娇叱一声猛然收缰止马。胯下赤云驹人立而起长身嘶鸣,崔文卿悴然不防死死的抱住马脖防止跌落,整个后背全都压在折昭的前胸上,与那藏于甲胄中的酥匈来了个无死角的亲密接触,瞬间便让崔文卿攀上了兴奋的顶点,心内更是咚咚大跳不停。要死了……要死了……看不出这美妞儿真是襟怀博大,胸藏利器啊!!!折昭不知道崔文卿的龌蹉念头,淡淡提醒道:“这里就是振武军的中军幕府,下马吧。”崔文卿依依不舍的暗自叹息,磨蹭着翻下马背,脸膛上却是面红耳赤,连耳根子都是通红,没办法,哥就是这么容易到达高朝之人。折昭一看他的脸色,再听他气喘吁吁不止,不由面带嘲笑道:“本帅四岁骑马,如今就算疾驰一天一夜也脸不红气不喘,夫君身子如此娇弱,的确应该好好锻炼才是。”崔文卿罕见没有与折昭犟嘴,反倒得意一笑,对着折昭抱拳言道:“娘子,多谢了。”折昭瞧见这厮满脸得意,似乎占了好大便宜,不由暗觉奇怪,淡然笑道:“无妨,小事而已,用不着客气。”却不明白崔文卿所谢乃是另外一事。稍事镇定,崔文卿目光这才转向面前这间牛皮大帐,只见大帐周围用木栅栏围满一圈,居中辕门直通其内,两排持戈军士整齐林立形成一个甬道,直达帐口。而在大帐右两端,立着一杆“t”字形的大纛旗,顶端左右两面大旗迎风招展,一面为国号“齐”,一面为主帅名号“折”。折昭也不多话,带着崔文卿、穆婉直驱辕门,从卫士列成的甬道中缓步而过。每当她经过两名卫兵,卫兵便持戈肃立带动甲叶铿锵,目不斜视恍若身在南天门的天兵神将。走过军阵甬道,崔文卿感慨连连。如此虎狼之士,全都为都督娘子一人行礼,可见都督娘子在军中是多么威严厉害的存在。一个十八岁的美娇娘能够让这么多男儿折服,成为一军主帅,没些本事那是完全不可能的。进入帐中,则为聚将厅,也是今日庆功军宴所在。帐内案几呈双扇形排列,居中一片篝火,上面吊着一只烤熟了的肥羊,吱吱冒油不停。而在三尺平台上,则摆着一张宽大显赫的案几,案面置放着笔墨纸砚,令旗军牌,不用问也是帅案了。折昭解下肩头斗篷,将之递给身后的穆婉,走上帅台跪坐案后,开口言道:“夫君且坐,本帅有几句话想对你交代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