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昭早已经习惯了崔文卿嘴里不时冒出的新词汇,略带责怪的娇声言道:“夫君,大事当前,你就不要卖关子了,究竟何为福利彩票?”此话隐隐有着几分娇嗔意味,使得崔文卿浑身上下的骨头止不住为之一酥,连忙微笑解释道:“你们可以将福利彩票理解为一种以救济救灾为目的的奖券,它主要是以抽签给奖方式向所有百姓进行筹款,所筹来的金钱除了用于兑现奖励资金外,其余部分就可以用作福利救济,若能实行,朝廷就可以一文钱也不用出,通过民间筹款的方式,轻而易举的解决江南水灾用度。富弼想了半天,也没能听懂崔文卿话中的意思,半信半疑的问道:“崔行长,不知能否请你还说得具体一点。”崔文卿略加思忖,轻笑道:“我这样来解释吧,就是以朝廷的名义,面向全天下所有的百姓发行一种可以兑奖的奖券,奖券采用组合式玩法,从一至三十共三十个号码中选择七个号码组合为一注投注号码,而朝廷则随意从三十个数字当中抽出七个数字,只要数字点数顺序一致,便是中奖,可以兑换相应大奖。童州沉吟半响,这才恍然言道:“这福利彩票似乎与赌坊中买大小点差不多啊。”崔文卿摇头笑道:“两者虽然有异曲同工之处,但赌坊乃是为了牟利赚钱,而朝廷则是为了救灾救济,出发点不同,自然不能相提并论。”富弼捋须思忖良久,不解询问道:“依照崔行长的方法,朝廷要如何在福利彩票当中赚钱呢?”崔文卿成算在胸的言道:“富尚书,我给你举个例子,假设朝廷每三天售出一期福利彩票,每张彩票售价一百文,如果全国能卖出去一千万张,那就是一百万两,到时候朝廷再拿出二十万两银子来用作兑奖,百姓购买的号码点数顺序与朝廷所开出的点数一般无二,就算中奖,若中奖者唯一人,则独分二十万两,若中奖者为两人,则对半分二十万两,中奖者为三人则三人分领,从而以此类推,不管如何朝廷都会得到八十万两结余。”一席话听来,富弼顿时目瞪口呆,暗暗惊叹此人的想法之新颖大胆。如此一来,崔文卿岂不是要以天下为赌桌,朝廷作东家,百姓为赌客,来一场前所未有的博彩?实在太过骇然听闻了。然而细细算来,富弼却发现了这其中所隐含的暴利。若能真如崔文卿所言这么去作,岂不是三天就能赚上八十万两?一年算下去,那就是将近一个亿的银子了,平白无故的得来一个亿啊!心念及此,富弼心跳不禁有些加快了,呼吸也忍不住急促了,整个身子都是不可遏止的颤抖了起来。这时,折昭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夫君,国朝目前总人口也不过八千万左右,许多都是穷苦百姓,你如何能够每三天就卖出一千万张每张价值一百文的彩票?”崔文卿轻笑言道:“娘子想得太简单了,许多人正是因为穷,才会幻想能够一夜暴富,成为人上之人,一百文铜钱不算多也不算少,却能给贫困之人一个希望,尽管这个希望很渺小,但他们也会拼命去抓去,难道娘子不知现在赌坊中许多常客,都是穷困的百姓么?”折昭一阵默然,显然认可了崔文卿的话。崔文卿继续言道:“再说彩票数量的问题,并非规定每个人只能买一张彩票,而是可以多买,数字选择也是不同,这样中奖的几率会大上不少。我相信许多大商们,一次性购买彩票都会数十张,甚至是上百张的那么买的。”崔文卿此话倒也有所根据,毕竟在他穿越之前的那个世界,福利彩票的成功运营乃是有目共睹的,照搬到大齐虽则会面临一些新的问题,但大方向上面应该无差。童州也想到了一个疑问,出言开口道:“文卿贤侄,本官还有一个问题,若是三天发行一期彩票,朝廷即便是开奖,也无法在三天之内将彩票号数传遍天下啊,这又该如何解决?”崔文卿也明白这个问题不太好办,正容言道:“以在下之间,可用飞鸽传信的方式使彩票中奖号码能够及时传遍天下,若这期间当真有所延误,致使中奖者兑奖不及时,朝廷也会承认中奖号码,总之一点,只要是中奖,朝廷都会予以承认。”富弼听得怦然心动,那可是一年一个亿的大手笔啊,岂会让他这个户部尚书不动心?相信即便是官家,得知后也会大喜过望啊心念及此,富弼明白此事不容拖延,连忙正色言道:“折大都督,童经略使,以本官之见,我们三人不妨共同草拟奏折,向朝廷禀告福利彩票之事,以容官家和相公们定夺,不知你们意下如何?”闻言,折昭心内微微有些不悦。这个办法明明是崔文卿所想到的,为何富弼却要来横插一脚,从而分其功劳?这对崔文卿也太不公平了。似乎看出了折昭的不悦,富弼正容言道:“折都督,非是本官厚颜无耻予以争功,乃是因为崔行长所提的这福利彩票实在太重要了,甚至能够为国朝带来不菲的钱财收入,必须得由吾等联名上奏,方能引起相公们的重视,而且推行的阻力也会小上不少。”崔文卿颔首言道:“都督娘子,我觉得富尚书此话不错,还是以你们三人的名义上奏为妥。”见到崔文卿到这么说了,折昭不好再多说写什么,只得闷闷不乐的点头言是。商议完毕直呼,富弼拉着童州一并去草拟奏折,而折昭则与崔文卿坐上马车返回驿馆。马车刚刚使出经略府,折昭便蹙着眉头一脸不满的言道:“夫君,富弼摆明了就是要来抢功,你当时为何还要选择忍让同意?只要你那时候提出反对意见,我和童州都会支持你,打消富弼那个老狐狸的争功之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