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之后,崔文卿召集吕惠卿、姚徒南两人正式见面了。而见面的地点,便是位于府谷县的河东路府州支行内。见面议事上,崔文卿按照前不久所厘定的思路,对吕惠卿和姚徒南所分管的银行工作进行具体划分。总的说来,吕惠卿管赚钱之事,如军债国债以及贷款收取业务。而姚徒南则管用钱之事,如畜牧养殖和棉花种植以及放贷业务。两人各司其职,看似互不干预,然却因业务一为上游,一为下游的关系,实则相互制衡,相互监督,相互制约。有此二人平衡银行权力格局,极大的改善了曾经吕惠卿大权独揽的情况,崔文卿自然大可放心。与此同时,筹备已久的银票发行大会在府谷县顺利拉开序幕。除了河东路经略使童州亲临发行大会现场外,河东路各州郡皆由刺史亦或是知州前来参会。更为值得一提的是,朝廷对银票发行大会尤为上心,派遣户部尚书富弼到会指导工作,并送来了朝廷嘉奖圣旨。对,没听错,的确为嘉奖圣旨,小崔安抚使又升官了。“门下:朕闻国之大政,首在选贤用能,今有检校安抚使崔文卿、安抚副使苏轼代帝巡狩北方四州,鞠躬尽瘁,劳苦功高,稳定异地安置百姓之乱,平息边疆不安动荡,朕心甚慰,现朕制授崔卿为从六品上金部员外郎,检校大齐银行副行长,北方四州安抚使;制授苏卿为从六品上仓部员外郎,检校北方四州安抚副使,制书如右,符到奉行,大佑十年七月十五日。”念完圣旨,富弼笑眯眯的望着崔文卿,言道:“文卿贤侄,转了一圈,没想到你还是来我户部任职了,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闻言,崔文卿顿觉哭笑不得。当初富弼以钦差之身前来太原的时候,曾诚挚要求崔文卿前去户部任职。那时候崔文卿秉持着闲云野鹤之心,故此毫不犹豫就拒绝了。没想到一年多过去,朝廷居然让他前去户部所辖的金部担任员外郎,实在令他有些大感意外和哭笑不得。说起来,户部掌天下财政、民政,包括土地、人民、婚姻、钱谷、贡赋等,所属有户部、度支、金部、仓部四司。金部乃是掌管天下库藏出纳、权衡度量之数,管理两京市、宫市等交易之事。而苏轼要去的仓部,则是掌天下库储、出纳租税、禄粮、食禀之事。拿金部来说,是以金部郎中为主官,而金部员外郎为副职,崔文卿前去担任的金部员外郎,便是副职。所以身为户部尚书的富弼才会如此高兴。而且当初他邀请崔文卿前去户部,只能以流外官入仕,此生担任不超过七品的官职。现在崔文卿可是以王安石学生的身份门荫入仕,前途不可限量,自然教流外官强上了许多。对于这个金部员外郎,崔文卿倒是不太上心,他所在意的是大齐银行副行长这个职位,不由好奇询问:“大人,敢问这个大齐银行是个什么东东?”闻言,富弼略微有些尴尬,吭哧言道:“不瞒崔郎,这个大齐银行乃是我们户部依照你河东银行,而组建的银行,具体承办的业务也是同样,只不过自我们组建银行以来,一直进展缓慢,业务开展也不太顺利,故此朝廷才想让崔郎你担任副行长一职,推动大齐银行建设。”听完此话,崔文卿明白了过来,轻哼一声道:“富大人,敢情你这次前来河东主要目的便是想让我来当这个劳什子的副行长,而道贺银票发行只怕是顺带的吧?”富弼老脸一红,并不否认,腆着老脸笑道:“崔郎明白人,老夫也不多兜圈子了,其实此番最重要的目的,便是老夫这个刘备,想要三顾茅庐,请你这个诸葛亮出山相助。”“我擦,还刘备诸葛亮呢。”崔文卿啼笑皆非,“富大人,要论银行规模,只怕我这河东银行与你大齐银行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吧,我好好的河东银行行长不当,前去你那大齐银行当个副行长,你不要看我老实就欺负我不懂,我告诉你,我家娘子可非常厉害的。”富弼听得哭笑不得,轻叹道:“崔郎啊,大齐银行乃是朝廷所设立的银行,其发展前景,其资金规模,岂是河东银行能够相比的?况且大齐银行副行长可是有着官身俸禄,你去了自然好处多多。”崔文卿略一沉吟,顿时明白大齐银行相当于后世的中央银行,而河东银行,则相当于后世地方zf所成立的商业银行,两者在地位上,的确有着很大的差别。心念及此,倒是有些意动,他询问道:“那敢问大齐银行的行长是谁?”富弼傲然挺胸,言道:“行长之位关系甚大,自然由老朽检校担任。”“哦,”崔文卿恍然醒悟,笑嘻嘻的揶揄道,“原来富大人便是那位银行建设进展缓慢,业务开展不太顺利的行长大人啊!实乃可喜可贺,可喜可贺!”此话嘲弄得富弼老脸一红,佯怒道:“正因为如此,老朽才寻访大才,相请崔郎担任副行长之位,是否同意还请崔郎言明。”童州笑呵呵的捋须道:“崔郎啊,富大人也算诚挚相邀,况且这大齐银行副行长之位,除了你之外谁能适合?况且此事一定经过了安石相公首肯,官家同意,还请你以朝廷大业为重,答应才是。”崔文卿略作思忖,点头道:“那好吧,不过目前我还有安抚要事没有完成,只怕要耽搁一段时间才会返回洛阳。”听崔文卿答应了下来,富弼自然喜出望外,乐呵呵的言道:“无妨无妨,崔郎你先忙安抚之事,待以后你返回洛阳,在前来银行亦是不迟。”如此一来,自然是皆大欢喜,富弼顺利将崔文卿拉上了大齐银行之战车,也是喜不自禁,老怀甚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