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景胤和荆棘女王在树林里说得热闹,一个为了活命据理力争,一个为了多年的无偿付出索要回报。┡Ω双方各执己见,互不相让。荆棘女王坚持认为,如果没有她,这些修炼荆棘法术的法师们狗逼都不是。一口气给这帮坑货法师们当了几百年的幕后助手,她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呢。这年头,雷锋早就不流行了。总干着杨白劳的买卖,搁谁谁也有意见。是时候出来反抗了!凭什么总让姐当无名英雄?无论颜值和法力,随便哪一样拿出来,统统完爆他们!荆棘女王用猩红的长舌舔了下獠牙上滴下来的口水,出令人毛骨悚人的笑声。梁景胤当然不甘心就这么被吃掉,堂堂七尺男儿,被一个从自己脖子上长出来的怪物给吃掉了,这话要是传出去,金象国的百姓们会怎么看他?麝月公主会怎么看他?会不会被百姓们笑掉大牙,嗯?从古至今,人类明了无数武器,说到杀伤力最大的武器,大家也许先会想到是核武器。其实仔细思考,现核武器这个答案并不是最确切的。杀伤力最大的武器是人类的唾液。所谓唾沫星子砸死人、人言可畏就是这么回事。梁景胤现在担心的是,自己死后,很可能时不时地会被人就这个问题拉出来鞭尸。(问题是这样被吃掉很可能连尸都没有。)当然就是被从自己脖子上长出来的怪物吃掉的问题,你懂的。关键是这种死法一点价值都没有,徒增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男子汉大丈夫,就算是死,也要死得其所,死得轰轰烈烈。这是梁景胤的私人看法。不管怎样,哪怕只有一线活着的希望,他也要跟荆棘女王撕下去。梁景胤和荆棘女王光顾着争执,可急坏了藏在远处大树上麝月公主。她在人形水滴中不安地动来动去,在她眼前挡着不少树枝树叶,遮挡了她的视线。如果没被封在人形水滴中,她可以轻易地用手撩开那些讨厌的树枝。可是现在隔着人形水滴,她只好借着人形水滴在空中飘动来观看远处树林里正在激烈争吵的梁景胤和荆棘女王。“风如初,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为什么不去帮帮梁景胤?”麝月公主显然对袖手旁观的风如初很不满,刚才在树林里的时候,她就期待他有所动作,可惜的是,风如初一见情况不妙,立刻攥紧人形水滴闪人了。她恨恨地道,这厮倒是会看风头,脚底抹油溜得快。一点男子汉舍己救人的英雄气概都没有。这种男人,死都不能嫁给他。风如初一听,又是梁景胤,醋劲又上来了,这麝月公主倒是有多心疼他?心说了这俩绝对有问题。不就一贴身侍卫嘛,这麝月好歹也是个公主,至于为他的安危急成这样吗?这一通酸度标的话当然不能直接说出口了。人家麝月公主都摆明说——因为我不爱你,这会子要是还说酸话,那就太二了。“哎呀,麝月大姐,梁景胤自己愿意玩禁术,把自己搁里了,这能赖谁?记得他要施禁术的时候,我还好心提醒过他。是他自己一意孤行,非要把荆棘至尊给使出来,惹出个脑袋支在脖子上,这烂摊子应该由他自己来收。梁景胤的口才那么好,万一把那个长出来的脑袋说高兴了,又缩回他肚子里去,不就你好我好大家好了吗?”麝月公主在没说——因为我不爱你之前,风如初可是一口一个娘子叫得肉麻无比,现在倒好,直接从娘子降为大姐了。“风如初,你说这些话,亏良心不?如果不是你非要抢我,梁景胤又怎么会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动用禁术呢?说到底,这一切还不是你惹的祸?好歹人家梁景胤的父亲对你还有十六年的养育之恩,现在人家儿子有难,你就站边上看戏吗?”风如初冷哼一声,“麝月大姐,你这是在逼着我出手吗?实话告诉你吧,我不出手,原因有两个,一个就是我刚才说梁景胤是咎由自取,与我无关。还一个原因就是梁景胤脖子上长出的脑袋属于异常生物,对于这种未知生物,我不清楚它的实力,没法去招惹它。惹急了,它再往我脖子上安一脑袋,那不是把我也搁里了。”麝月公主冷笑,“说到底,你还是害怕那东西。所以才躲在这里看戏,这是一个男子汉该做的事吗?见死不救,躲着看戏。”这麝月公主抱定了要挤兑风如初去救梁景胤,所以一张嘴全是最损的话。气得风如初牙根打颤。骷髅头见风如初招架不住,咳咳两声,“麝月公主,主人,我能说两句吗?”麝月公主冷哼一声,把脸扭向一边。风如初笑道,“小白,你有什么高见?”心道还是小白有眼力价,救驾及时。骷髅头道,“麝月公主,你也别责怪主人,不清楚对方实力的情况下不轻易出手是每个法师必备的修养。”小白果然是舌灿莲花,一句话把风如初的面子全找回来了。“嗯,小白言之有理。”风如初得意地哈哈大笑。麝月公主恨道,“一丘之貉,奴才当然护着主子。”骷髅头咳咳两声,只当是没听见麝月公主的冷语,“更何况那个从梁景胤脖子上长出来的不是普通妖怪,而是荆棘女王。”“荆棘女王?”尽管风如初不知道荆棘女王是个什么妖怪,还是感觉自己刷地脸色变白了。骷髅头嗯了一声,“这荆棘女王就住在荆棘法术里,专门等着法师触犯了荆棘法术的禁忌,她就会在该法师的身体里生根芽、蓬勃生长,最后从脖子上窜出来。当然还不止于此,起初,在幼年期她的消化能力比较弱,只能以法师的内脏为食物,成年以后,她的消化能力增强,她便可以吃光法师的身体。目前,她已经进入成年期了。”“啊?那么咱们现在该怎么办?”麝月公主紧盯着树林里的梁景胤,惊恐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