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买噶的,紫色小鸟此刻说的当然是你快走吧,你马上就要死了。 善良的紫色小鸟在金毛鼠性命攸关的时刻还是对他起了恻隐之心,她似乎对四鼠联手重创了她丈夫一事选择性失忆了。金毛鼠正惊诧间,红衣美人却话了,“好了,我亲爱的公主,不要吵了,不管你说什么,他都听不懂的,所以请你不要再白费力气了。”公主?金毛鼠怔住,红衣美人居然管紫色小鸟叫公主?一阵裹挟着雪花的寒风袭来,也使得他清醒了不少,这深山里哪里来的此等美人?莫不是山精野怪幻化而成?可是这只紫色小鸟为什么这么眼熟?金毛鼠想起了,国师的左肩上就站着一只跟眼前这只小鸟一模一样的紫色小鸟。如果眼前的这只紫色小鸟就是站在国师肩膀上的那一只,那么眼前的红衣美人究竟是谁?俗话说,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深山老林,忽然冒出来一个主动献身的美人,这太不正常了。金毛鼠终于觉出有什么不对,他仓皇地放开美人的玉手,那一双细腻如玉的柔荑,尽管令他万分难舍,可也不得不松开。金毛鼠望向松枝上的紫色小鸟,小鸟继续叽叽喳喳地叫,他下定决心,看了美人最后一眼,掠起身形,往前飞去。红衣美人笑道,“真是无趣,亲爱的公主,我本来还想好好戏弄下这个色鬼呢,又被你打断了,算了,咱们现在就终结游戏,送他去地府。”说罢,默念咒语。噗地一声,一道金光自美人口中喷出,金光立刻化为点点寒芒朝着金毛鼠逃逸的方向追去。片刻之后,前方就传来金毛鼠的惨叫声。红衣女子把紫色小鸟放在自己的左肩,掠起身形向前飞去。前方雪地上,果然有一滩还冒着热气的脓血。红衣女子笑道,“亲爱的公主,咱们走,还有三个,看我杀光他们为了报仇啊。”其余三鼠甩掉金毛鼠之后,继续冒雪赶路。三鼠转过山嘴之后,忽然听见前方有人唱歌,“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歌声沧桑悠扬,像是一个老人家在唱歌。铜毛鼠道,“二哥,四弟,听见前面有人唱歌吗?”铁毛鼠道,“管他呢,赶路要紧。”银毛鼠道,“嗯,三弟,莫怪闲事,咱们还是赶紧走吧。”三鼠继续往前走,走出老远,又听见前面有人唱歌,“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铜毛鼠骇然道,“二哥,四弟,怎么又有人唱歌啊?”铁毛鼠道,“不会是什么山精野怪故意唱歌迷惑人吧?”银毛鼠道,“嗯,不要管他。”三鼠继续往前走,走出老远,又听见前面有人唱歌,“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铁毛鼠道,“干脆咱们换个方向,往那边走吧。”于是三鼠换了方向,继续走,可是没走多远,又听见前面有人唱歌,“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三鼠心里就毛了,立刻停下脚步。铜毛鼠道,“这不对啊,咱们都走出这么老远,那人怎么又在咱们前面唱歌呢?”毕竟这已经是第四次听见这歌声了。铁毛鼠道,“你确定这唱歌的都是同一个人吗?”铜毛鼠道,“确定,嗓音都一样,而且他来来回回老是唱那么几句——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绝对跟刚才是同一个人。”铁毛鼠又问,“二哥,你觉得呢?”银毛鼠道,“我也觉得都是同一个人。”铁毛鼠道,“看来,他一直跟着咱们,咱们干脆去看看得了。”三鼠顺着歌声往前走,果然在前面松林里看见一个老樵夫,老樵夫满头银,看上去精神矍铄,正挥着斧子用力砍一棵古松,他一边砍树一边唱歌,歌声悠扬,带着回音,传出老远。铁毛鼠上前道,“老人家,这么冷的天气,也不歇着,还出来砍柴啊。”老樵夫停下来,笑道,“我奉财神之命,在此等候三个人,哪里敢偷懒呢。”“啊啊啊?财神?”三鼠惊得合不拢嘴。傻子都知道被财神找,那就是财运来了。铁毛鼠道,“老人家,那财神有没有跟说那三个人是谁啊?”老樵夫笑道,“当然有啊,财神跟我说他们的名字是银毛鼠、铜毛鼠、铁毛鼠。如果三位见到他们,让他们来这里找我啊。”三鼠一听,立刻激动地上前道,“老人家,我们就是您要找的人啊。”老樵夫道,“哦,那么巧,原来你们正是三鼠。那么三鼠,请你们准备好接财了。”擦,接财?果然是好事呢,三鼠紧盯着老樵夫,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老樵夫不知念了什么咒语,只听见轰隆隆一声响,紧接着噼啪一声,紫电频闪,紧接着,噼里啪啦地响了一阵,三鼠定睛一看,艾玛,无数个黄橙橙亮闪闪的金元宝从天而降,全都堆在雪地上,形成了一座元宝山。“天哪!财啦!”三鼠惊叫着朝那座金光闪闪的元宝山扑去。可是他们还没到跟前,那座元宝山忽然化作点点寒芒,全部飞进他们的身体。三鼠甚至来不及哼一声,就倒地身亡,化作三滩脓血。老樵夫见状哈哈大笑,现出了真身,老樵夫果然是左维忠所扮。左维忠站在三滩脓血边上,默念咒语,笑道,“亲爱的公主,我已经解了咒语,现在你可以说话了。我杀了四鼠,帮你报了仇,开不开心啊?”紫色小鸟冷哼一声,“别指望我会感激你,他们想杀我丈夫是受了你的指使,而且他们四个废物之所以能重创我丈夫是因为你给他们输送了真气,否则光是凭他们四个根本不是我丈夫的对手。”左维忠却像是没有听见紫色小鸟的话,笑眯眯地道,“人终有一死,个人有个人的死法,金毛鼠好色,所以就让他死在色上,让他明白色字头上一把刀,银铜铁三鼠嗜财如命,就让他们死在财上,这后一种死法就叫做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觉得怎么样?亲爱的公主,我对死亡这门艺术的理解是不是已经深入骨髓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