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人一桩好姻缘那是多大的功德呀,我们正在为戚三娘来世的幸福感慨之际,却见那阎罗脸色骤变,惊堂木一拍,“那鬼差不好好在地狱里巡视小鬼们行刑,却来这里作甚?”尼玛,看着阎罗视线所及方向,他分明是在看着我们呢。?我不禁吓得一个激灵,周身寒意陡起。话音刚落,那些排队的男女老少一起转过身来看着我们,我们这才看清他们的样子,这一看,骇得头皮麻。那些人有的七窍流血、有的面色惨白、有的身体残缺不全,什么缺胳膊少腿、只剩下半个脑袋、半个身子、没有脑袋只剩个身体的、被开膛破肚肠子拖了一地的人比比皆是,最夸张的是队伍中还有一个头顶上插着一把菜刀。那头顶插着一把菜刀的家伙满头满身都是鲜血,看上去格外瘆人。在如此阴森恐怖的阎罗殿上,那把菜刀闪着令人心悸的寒光。看着那把菜刀,我使劲咽了口唾沫,在阎罗殿里待了这半天,竟然没看见他,按理说即使他不转过身,从背后也能看见那把菜刀的,可能是殿内光线昏暗,再加上我刚才的注意力全在戚三娘身上,所以没有注意到那人。要怪就怪戚三娘的背影实在诱人,再加上她凄惨的身世和令人垂泪的哭诉,以致于我根本没有注意到那些排队家伙的异常。尽管吓得脸色白、汗毛倒竖,我还是努力地给自己宽心,人家是来地府投胎的嘛,当然全是死鬼,那些病死床箦或者老死的好歹还能混个全尸,那遭横祸死的,比如车祸或者被人杀死的,模样指定好看不了。所以不用大惊小怪,只当没看见他们好了。“活人!是活人哪,我不要死,我要活着!变心的丈夫爱上妓馆头牌,置昔日恩爱于不顾,为了谋得我从娘家带来的金饰,竟然伙同那人尽可夫的贱人一起杀了我,他们杀死我之后将我尸藏在枯井底,现在那些废物捕快找不到我的尸无法给他们定罪,如今那对贱人出双入对、如胶似漆,恨杀我也!我要报仇!杀死那对贱人,食其肉饮其血方不能解我心头之恨!我死得冤啊,我要报仇,将那奸夫**碎尸万段!让他们不得好死!”队伍中一个只剩下半个脑袋的女人忽然出凄厉的惨叫。这女人的喊叫吓得我刚放下的心再度悬了起来。她这一喊不要紧,其他鬼魂也跟着一起哭喊。“我也要活着,不要死!不要死啊!我才十二岁,就被狠心的继母杀死,我从小就比别的孩子聪明,六岁时就能出口成章,要是好好活下去,保准能考上状元。歹毒的继母嫉妒我比她生的儿子聪明,就用柴刀将我砍死,还将我开膛破肚,说要看看我肚里藏着多少文章。懦弱的父亲不敢告官,可怜我竟被那毒妇白白杀死,任她逍遥法外。惨哪!我死得好惨哪!”一个肠子拖地的少年哭喊道。“还有我,我还没咽气,丧尽天良的儿子媳妇为了霸占家产,就一起把我活活捂死在被子里。人说养儿防老,我这养的不是白眼狼是什么?为了孩子含辛茹苦一辈子,省吃俭用一辈子,就落得这个下场。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啊!我要状告孽子恶媳,让不孝子下地狱来陪我!”一个白胡子老头嚎啕大哭。一个只剩下半个身子的莽汉吼道,“你们吵什么啊?大不了就是一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全都给我噤声!老子跟土匪火拼的时候被人砍成两半,老子还有大仇没报呢,要有活命的机会先紧着我,你们这些软弱妇孺全都给我老子退后!”这时,那个头上插着一把菜刀的家伙喊道,“行了,你们再冤还有我冤吗?我一生为人和善,经常救济穷人,真想到我一个做尽好事的人最后也死在做好事上,邻居打架我去劝架,结果人家一菜刀砍我脑袋上了,我这真是比窦娥还冤呢。”“活着多好,我们不要死,我们要活下去!”排队的鬼魂一起哭喊起来。一时间,殿内乱做一团,喊冤叫屈声此起彼伏,更有甚者,几个面目狰狞的鬼魂张牙舞爪地朝着我们扑过来。阎罗惊堂木一拍,“肃静!肃静!全都给我噤声,再吵让小鬼们先带你们下了油锅之后再审。”几个鬼差上前道,“全都回到队伍里去。再有乱喊乱叫、扰乱秩序者,不论生前有无罪孽,一律先下油锅。”众鬼魂立刻停止骚乱,全都安静下来,乖乖回到队伍里。阎罗怒道,“那鬼差,问你话呢,你不好好在地狱里巡视小鬼们行刑,却来这里作甚?”鬼卒头目立刻上前道,“阎罗大人,下官有事禀报。”阎罗皱眉看着鬼卒头目身后的我们,怒叱鬼卒头目道,“那四个是什么人?那四个分明是生人,生人绝不能带进地府,生人身上的气息会搅动地府里怨灵的不安,难道你不知道吗?”啊啊啊?我现在明白了,难怪这些排队的鬼魂和吊篮上的怨灵见了我们会那么激动。鬼卒头目无端端挨骂,连说话也变得结巴起来,“这四人……并不是下官带进地府的。”阎罗两眼一瞪,把我们四个挨个打量一番,“那这四人是打哪冒出来的?”鬼卒头目战战兢兢道,“阎罗大人,方才下官的确是在各层地狱巡视,行至刀锯地狱时,却不料这四人从天而降,下官也不知他们从何而来。”“嗯?”阎罗脸上的怒气更浓重了。我擦,这到底是什么节奏?这阎罗刚才还做好事成全了一女子的来世好姻缘,眨眼间就变得面目狰狞,真是伴阎罗如伴虎呀。鬼卒头目咳咳两声,“不过,下官已经带他们照过孽镜,证实他们生前并无劣迹,属无辜之人,故带他们来到阎罗殿听候您的落。”此刻鬼卒头目小心翼翼地斟酌词句,生怕惹怒了阎罗,我不由地对他心存感激。阎罗阴沉着脸,一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