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看门的颠颠儿地进去报信,李婆子哈哈大笑,“还是徒弟脑子快,我这老朽大脑迟钝,想不出这法子。”王婆子道,“不那么说,只怕咱俩在门口磨破了嘴皮,也休想进去这睿亲王府。”李婆子道,“徒弟,我都打算好了。如果看门的再不同意,干脆匿了身形飞进去呢。为师一向脾气急,耐性差,懒得跟人磨嘴皮。”王婆子笑道,“师父,匿身形还不得耗费法力,不若我恁的说,您看,这看门的不是乖乖进去通报了吗?”李婆子点头,“嗯,还是徒弟机智。这法子好,既省体力,又唬得看门的乖乖通报。”师徒俩哈哈大笑。睿亲王和陈婆子正在书房里喝酒,睿亲王正喝在兴头上,可怜那陈婆子闻着屋外死尸的臭气,哪里喝得下,一桌喷香扑鼻的酒菜早就被尸体的臭气染得一股子怪味,哪里还能下咽,可是睿亲王却兀自食欲大开,甩开腮帮子足吃,频频举杯豪饮。陈婆子看看屋外瓮里发臭的尸体,再看看睿亲王的吃相,几番要吐,还是死命忍住。当然与阿宁相比,陈婆子还算是幸运的,最起码她还能坐下喝酒。阿宁就倒霉了,因为那装着尸体的瓮就在她脚边,阿宁被尸臭熏得头晕眼花,不多时,就把侍女强灌进肚里的粥全都吐了出来。小福子见了,不免又是一阵毒打,“你个不识抬举的小哑巴,把好东西全都糟践了。你知道你喝的莲子银耳粥,都是给福晋们补身子用的,下人们连碰都不敢碰。今番给你喝了,你倒全给吐干净了。真是个吃不得好东西的狗奴才。啥好东西到了你的肚子里也存不住。”睿亲王见小福子打阿宁,立刻斥道,“行了,别打了,别给打死了,这丫头暂时还不能死。”陈婆子看见被小福子打得满脸是血的阿宁,惊得合不拢嘴。正在这时,看门的急匆匆地跑进来,大喊道,“王爷,外面来了俩游方道士,他们说要见您。”睿亲王道,“让他们滚!那些游方道士全都是些骗吃骗喝的主儿,没一个有能耐的。本王可没空搭理他们。看门的,你第一天当差吗?这种屁事也用得着进来通报,打搅了本王喝酒的雅兴。”看门的着急地道,“可是王爷,他们说知道王婆子的下落。”一听这话,睿亲王立刻把筷子一摔,“赶紧叫他们进来。”看门的点头,“奴才这就去喊他们进来。”看门的一路小跑,来到大门口,上气不接下气地道,“两位道长,快快有请,王爷在书房呢,他要见你们。”王婆子冷笑,这下,睿亲王果然上钩了。那王婆子师徒俩紧跟着看门的,来到书房里。王婆子一眼就看见坐在酒桌上喝得半醉的陈婆子,心里的火气更足了,心说这厮抓了阿宁,此刻在这里邀功请赏呢,不觉把牙齿咬得咯咯响。再一看窗外,看见养女阿宁被捆在大树上,满脸是血,更是气得七窍生烟。睿亲王看见两个道士走进来,立刻站起身来,厉声道,“请问道长,王菊若现在何处?”王婆子此时早已气得双眼喷火,不觉哈哈大笑,现出本来面目,“我就是王菊若。”睿亲王吓得噌地一下,闪到桌子下面,大喊道,“小福子,去喊人,抓住王菊若。”小福子见势不妙,立刻撒丫子跑了。陈婆子正喝得迷迷瞪瞪,就见进来俩道士,眨眼的工夫,小道士就变成了王婆子,惊得她酒醒了一半。王婆子冷笑,“香兰,你的心肠还真是歹毒呢,抓了阿宁领赏,说吧,你把阿宁带到王府,睿亲王给了你多少银子?”陈婆子急忙辩解,“师姐,你误会我了。实话告诉你,我把阿宁带来,他一个子儿都没给我。”王婆子听了更是火大,“香兰,你是多贱,既然屁子儿没有,你有何苦难为阿宁这孩子?可怜阿宁是个哑巴,又跟你无仇无怨,你抓来这魔窟图的是什么?”陈婆子本以为自己抓了阿宁,睿亲王多少会给点赏钱呢。现在听王婆子这么说,心里不由地暗骂,谁知睿亲王那狗几把东西,说的那么好听,屁子儿不给,还把老娘拴在这里等王婆子,真他娘的倒霉到家了。早知道睿亲王是这种东西,自己干嘛还要抓阿宁,做那出力不讨好还得罪人的事。现在是,人也得罪了,钱没捞着,还把自己搁在里面了。这陈婆子寻思自己比那窦娥还冤呢。李婆子也现了本来面目,陈婆子见了,立刻跪倒在地,“师父,您老人家也来了。”陈婆子嘴上恭敬,其实心里却在开骂,哼,难怪这王婆子敢闯进睿亲王府呢,原来是有师父撑腰。这下完蛋了,打小,师父就一直宠着师姐,自己跟师姐打架,师父从来都是拉偏手,这次,很明显,师父还是向着师姐的。李婆子怒道,“香兰,你受睿亲王的指派追杀你师姐的事情,我且不追究,可是你为何毁了那座墓穴,那墓穴可是为师在阳间栖身休憩的地方,今番却被你毁了。该当何罪?”陈婆子吓得使劲磕头,“师父,是徒弟有眼无珠,毁了师父的宝穴。徒弟自当花钱替师父修缮就是了。”李婆子冷笑,“香兰,你为钱诛杀同门师姐,又毁了为师的宝穴,你以为花点小钱替为师修缮墓穴就完事了吗?”陈婆子道,“徒弟自知罪孽深重,还是斗胆求师父网开一面,放徒弟一条生路。”李婆子道,“香兰,你闯下的大祸,必须以家法处置。”陈婆子哭道,“师父饶命啊。”李婆子冷冷地道,“香兰,既然为师授你法术,你学得了本事,却用这身本事来做坏事,居然做出谋害同门师姐的事情来,为师留你作甚?”陈婆子见师父说的话,句句阴冷,毫无怜悯,自知劫难难逃,立刻暗中念咒,把自己的身形匿了,准备逃跑。(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