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的医务室里,林梦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输液,她的右手依旧被铐在床头的铁架子上。医生从她的腋下拿出体温计,发现体温显示是38度,不禁点点头,“嗯,不管怎样,体温总算是降下来了,刚才是39度半,现在是38度了。”叶天和庄梦蝶去食堂喝完粥,把暹罗猫送回办公室,小张赶紧给暹罗猫的小碗里倒满了小鱼干,暹罗猫看见小鱼干,立刻喵呜一声,扑到小碗跟前,没命地吃了起来。叶天道,“小张啊,你赶紧给监舍那边打电话,看看女监舍里有空房吗?”小张道,“干啥?有人要住单间啊,这年头,在监舍里找单间比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还难找呢。”叶天厉声道,“叫你问,你就赶紧问,哪来的这些废话?”小张叹气,“知道了,我这就打电话问。”说完,立刻给监舍那边打电话。“喂,老田吗?我是特案组的小张呀,叶组长让我问问你们那里还有豪华单间吗?哦,对了,是女监舍的。”“哎哟,要单间呀,什么犯人呀?还得住单间?这年头哪有什么单间呀。”“不行啊,老田,叶组长说要单间。”“可是我这里真的没单间啊。”叶天道,“小张,把我电话给我,我跟老田说两句。”小张把电话递给叶天。叶天接过电话,“老田,是我,我是叶天啊。”“嗯,叶组长,您好,我听出来了。小张刚才说要单间啊。”“是,我们刚抓住一个通缉犯,那女犯人刚做完骨髓移植手术,身体比较虚,必须静养一段时间。”“哦,我明白了,单间暂时没有,不过,我可以把人数比较少的两个监舍的犯人关在一个监舍里,腾出一间监舍来。”“那就多谢你了,老田。”“别客气,只是腾出来,也是暂时的,万一犯人多了,关不下的话,还得有人跟她挤一个监舍。”“没事,能让她静养个三五天,等她身体稍稍恢复了,就跟犯人挤一块儿也没事。”“行吧,我这就给你腾出来,等你们带着犯人来了,直接找我吧。”“太感谢你了,老田。”“别客气。”叶天挂了电话,拍拍庄梦蝶的肩膀,“庄作家,走,咱俩看看林梦去。”庄梦蝶道,“喂,叶天,你都三天三夜没合眼了,你还不休息一下?”“休息什么呀?林梦一天没关进监舍,我就一天都不能放松。”“真服了你了。那林梦不是被铐在床头了吗?她还能飞走不成?”“那不行,咱们得去看看。走吧。”小张道,“我也想去看看。”叶天道,“小张,你不许去,你留下来照顾喵喵。”小张无奈地笑笑,“好,我留下来伺候喵喵主子吃小鱼干。”暹罗猫正埋头在小碗里,吃得正香。叶天和庄梦蝶急匆匆地回到医务室一看,林梦依旧像之前那样躺在病床上,睡得很香。叶天问医生,“林梦的状况如何呀?”医生道,“我给她输液了,现在情况比较稳定,刚才好像做噩梦来着,一直喊什么郭先生。”叶天和庄梦蝶相视苦笑。庄梦蝶道,“真是个痴心女子啊,到现在还在惦记郭先生。”医生问道,“郭先生究竟是她的什么人?她为什么反复念叨,把他挂在嘴边呢?”叶天皱眉,“什么人?他俩的关系要如何描述呢?反正她和郭先生算不上恋人关系。”庄梦蝶道,“如果一定要说他俩是什么关系,那他俩至多是属于捐献者和患者之间的关系。”医生道,“哦,我明白了,那就是说这个女犯人的骨髓是捐给郭先生了。”叶天点头,“是的。”庄梦蝶道,“看来输液真的有效,你们看,林梦的脸色红润多了。”话音刚落,就看见林梦的身体轻微地抽搐了一下,紧接着,她张开嘴巴,喃喃地道,“郭先生,你不要紧吧?郭先生,你别担心,你会没事的。”医生叹气,“看见没?她来来回回地总是这么几句。看来她非常在意那个患者啊。”叶天苦笑,“单相思而已。”庄梦蝶道,“叶天,你就这么肯定郭先生一点都不爱她吗?”叶天道,“庄作家,我知道你们女人都很浪漫,可是你让郭先生怎么爱她呢?郭先生之所以瘫在床上不能动,完全是拜她所赐呀。一个男人怎么可能爱上一个把他打成残废的女人呢?我相信郭先生不是受虐狂。”庄梦蝶道,“可是她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已经捐出了宝贵的骨髓。这难道还不够郭先生感动的吗?”叶天叹气,“这都是你们女人的想法,而且男人绝不会把感动当成爱,更不会因为感动而爱上一个人,即使会因为一时感动而产生某种冲动的情感,也很快会后悔的,所以,任何感动换来的爱情,只能是暂时的。”庄梦蝶道,“那样的话,林梦岂不是太可怜了吗?”叶天道,“没办法,林梦说过,她是自愿的。”叶天和庄梦蝶说得一股劲,站在一旁的医生听得一头雾水。“喂,你俩在说什么啊,我完全听迷糊了。原来这个女犯人和那个患者之间还有过这么复杂的情感纠葛呢。”庄梦蝶点头,“是的,整个事件,现在从头来看,简直是一部夸张的狗血爱情闹剧啊。”叶天忍俊不禁,“庄作家,为什么是爱情闹剧而不是爱情故事呢?”庄梦蝶道,“因为这当中根本就没有爱情,只有一个傻女人为了得到爱情所付出的一切,而且在付出一切之后,最终的结局是孤独地走向刑场,独自面对死亡。这完全是一部彻彻底底的悲剧啊。”叶天道,“林梦吃下媚珠,不光是为了寻找美好的爱情,还为了出人头地,其实她也有野心,只是她的野心,跟刘馨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医生惊道,“媚珠又是什么?我越来越听不懂你们的对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