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们看着正在磕头医生,完全没了主意。她们全都用求助的眼神看着阿赞法师。阿赞法师苦笑,“没办法,只能让他磕了,咱们又拦不住他。要不,你们给他打个镇定剂啥的,让他安静一会儿。”护士们一起摇头,“不!医生只是暂时受刺激了。镇定剂会刺激大脑,会对大脑有一定程度的损伤。咱们还是等医生自己清醒吧。”阿赞法师笑道,“疯成这样,他能自己清醒才怪呢。我建议给他打一针算了,省得看他折腾,我也累心啊。镇定剂多好啊,让他睡一会儿,大家安逸。”护士们坚决不同意,“医生会好起来了,他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镇定剂伤害大脑,再说,医生他应该还没疯,给他打镇定剂太过分了。”阿赞法师道,“那不打镇定剂,就干脆给他穿上反穿衣,捆在床上好了。”护士们还是不同意,“不行,我们不能那样对待医生,他只是暂时失常,如果他清醒了,发现自己被我们像捆疯子那样捆在床上,他一定会生气的。医生平时对我们非常和善,经常帮助我们,我们都拿他当大哥来看,我们不能那样对待他。”阿赞法师笑道,“那就随便你们了。反正这是你们医院的闲事,我只是看不下去,提些建议罢了。听不听在你们。既然你们不肯打镇定剂又不肯把他捆起来,那就只好继续看他搞杂耍了。反正,看医生这架势,显然还没闹够呢。”这时,正在磕头的医生忽然停了下来。看着医生抬头直视着前方的模样,护士们吓得齐声惊呼。因为此时,医生的额头已经鲜血淋漓,鲜血顺着脸颊往下淌,流得满脸都是,使得他的脸看上去格外狰狞。阿赞法师道,“你们瞎咋呼什么啊?既然他已经不磕头了,你们赶紧给他包扎伤口呀,还愣着干啥?不是在等他流血过多死亡吧?”护士们这才醒悟过来,赶紧找来纱布,七手八脚地帮他包扎。这期间,医生一直跟一截木头桩子似的,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伤口包扎完毕,他依旧直视前方,没有任何反应。护士们全都吓傻了,齐声道,“怎么搞的?医生终于不磕头了,可是为什么他动都不动一下呢?”阿赞法师走到医生面前,伸出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结果,医生也连眼珠子也没眨一下。这下,护士们全都毛了,又咋呼开了。“天哪,医生这是变成石膏像了吧?连眼珠也不会动了吗?”阿赞法师摇头,“别问我,精神病人的世界,我完全不懂。”过了好半晌,医生才张开嘴巴,哈哈大笑。“老婆,你真好,你终于答应我了。老婆,我乖不乖呀?你让我五分钟不许眨眼,结果我真的做到了,这下你没话说了吧?我是不是可以跟那些可爱的孩子去跳舞了呢?什么?你又耍赖,老婆,不带这样的,你看你的要求,我全都照做了,你说掌嘴一百下,磕头一百个,还说五分钟不许眨眼,我全都做到了,现在,你该兑现自己的承诺,让我去跳舞了吧?老婆,你看,我做了那么多,只是为了跟那些孩子跳一分钟而已。只是一分钟啊。”医生脸上的表情变得很焦虑,他看上去像是正在期待什么人的答复。护士们全都惊得张大了嘴巴。“那么他老婆会答应吗?”阿赞法师摇头,“别问我,我说了,精神病人的世界,我完全不懂。”又过了好一会儿,医生才再度磕了三个响头,欣喜若狂地道,“多谢老婆成全,老婆大人,你真是太伟大了。老婆,我可以为你去死!”护士们惊道,“发生了什么?”阿赞法师笑道,“当然是他老婆同意了呗。”接下来,果然看见医生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大踏步地朝着那些正在跳舞的小玩意走去了。“可爱的孩子们,我来了。我只想跟你们一起跳舞,一分钟就好。放心吧,我老婆已经批准了。尽管我的要求每次都会被她视为无理要求,总是被她挖苦打击,不过这次,在她一通无情地讽刺嘲弄之后,她居然答应我了。来吧,开心地跳吧。”就在医生的脚即将走到那堆小玩意边上的时候,阿赞法师感觉自己的裤裆里再次起了一阵骚乱。唧唧咯——唧唧咯——那玩意再次吼叫起来,叫声虽然不甚响亮,看是听得出它好像发怒了。阿赞法师惊道,“糟糕,那玩意在发出警告呢。”护士们道,“怎么办?那玩意不会一怒之下,攻击医生吧?”阿赞法师“我怎么知道?那堆小玩意,在咱们看来是一堆没用的碎片,可是对于那条命根子来说,那是它的亲生儿子。它要是认为医生在攻击它的孩子,那会袭击医生也无可厚非,就像它之前袭击小护士那样。”护士们道,“那怎么办?”阿赞法师叹气,“我叫你们给医生打镇定剂,你们也不肯,现在,我也懵了。”护士们着急了,“你赶紧想办法呀?”“你们这些女人啊,真是麻烦,总是让我想办法,我说出自己的办法,你们又不照做。”“现在别说那些没用的了,当务之急是,医生马上就要走到那堆小玩意中间去了。”护士们看着医生,脸上露出惶恐的神色。此时,医生正看着那些跳舞的小玩意傻笑。“哈哈,就是这样跳,举着小手,踢着小脚,你们的舞姿真是优美极了。世界上最美的舞蹈并不是美女跳舞,而是一群小婴儿在跳舞。小婴儿蹒跚不稳的舞姿才是最优美的。”护士们道,“这位先生,快想办法,趁着医生还没走进去跳舞。”阿赞法师啧啧两声,“嗯,我终于再次体会到被人祈求的感觉了。现在你们对我的称呼终于从逃犯和贱人变成了这位先生。嗯,这位先生,这个称呼还是比较礼貌的。看在你们礼貌地称呼我的份上,我就再管一次闲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