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半颗头颅把那仅剩的一只眼睛瞪得溜圆,怒视着众人,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柜子里不时地传出院长绝望的呻吟声。“救我!救我啊!好多烟,好多好多的烟啊,我喘不过气来了,咳咳——咳咳——”院长的声音,众人听得揪心。可是那半颗脑袋守在柜门口,谁敢轻易上前呢?半颗头颅得意地笑道,“院长,别喊了,谁也救不了你。你就好好地待在里面等死吧。”院长哭道,“你这没良心的白眼狼,妈呀,呛死我了,咳咳——咳咳——”医生道,“院长,您现在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尤其不要去看柜子的四壁,那样,压抑感就不会那么强烈了。”半颗头颅得意地哈哈大笑,“你们这群废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院长被我困在柜子里,受尽折磨后,悲惨地死去。”院长嚎啕大哭,“不要,我不想死啊,救我啊,快救我啊。”医生怒道,“马晓丽,你不会得逞的。院长,您要稳住,不要紧张。我们一定能想办法把您救出来的。”半颗头颅冷笑,“院长不是你们想救就能救的,我还是那句话,谁敢打开柜门,我就咬断他的手。”医生道,“马晓丽,你别狂,我们会想到对付你的方法的。”半颗头颅得意地笑道,“那就好好想吧,开动一下你们愚蠢的大脑。”医生冷哼一声,“今天我还就不信了。”说完,他抓起绳子,系了一个活套,朝着那半颗头颅甩了过去。结果那半颗头颅轻易地躲开了。绳圈尴尬地甩了个空。医生气得直跺脚。半颗头颅哈哈大笑,“愚蠢的医生,我的个头那么小,你用绳子怎么可能套得住我呢?你的脑子真进水了,才会想到用绳子来套我这么小的东西。”叶天皱眉,“庄作家,这下可怎么办啊?这玩意太小,动作又太敏捷,要想从她眼皮子底下打开柜门,简直无异于火中取栗啊。”庄梦蝶低声道,“看来咱们必须把想办法把她控制起来。”叶天道,“那要怎么做才好呢?”庄梦蝶一把抓住医生,“你们医院应该有网子吧?”医生一脸茫然,“什么网子?要网干啥?”庄梦蝶道,“就是那种捕虫子的网。”叶天笑道,“我明白庄作家的意思了,是打算用网子把那半颗头颅抓住。”庄梦蝶点头,“是的,因为那半拉脑袋体积小,移动的速度很快,不好抓,如果有个网子,应该容易多了。”医生皱眉,“可是我们这里是医院啊,根本没有网子,不过,医院门口的杂货店里应该有你说的那种网。”叶天点头,“ok,我现在就去买网子,你们就在这里等我回来。记住,千万不要跟她起冲突。”庄梦蝶点头,“去吧,赶紧回来。”那半颗头颅看着叶天急匆匆地走了,立刻冷笑道,“喂,你们聚在一起嘀嘀咕咕了半天,打算用什么方法来对付我呀?”庄梦蝶笑道,“我们哪有商量对付你?”“别再装了,你们在商量去外面买什么东西,我虽然没听清你们要买什么东西,也听清了个大概。”“我们什么都不买。”“少骗我了,我可不是三岁孩子。你这姑娘可真能撒谎,我都听见了,你还不承认?既然你们商量一起对付我,那我也就不用再客气了。”那半颗头颅说完,立刻朗声道,“院长,你现在正身处炼狱般的火海,在身边全都是火苗子,火势马上就要蔓延到你身上了,可是你现在待在柜子里,哪都去不了,只能乖乖地待在柜子里等死。哇,整个柜子正在被熊熊的火焰炙烤,柜子被烤得噼啪作响。整个柜子已经被烧焦了,院长,你也会跟这个柜子一样,马上会被烧焦的。嗯哼?院长,我好想已经闻到你的皮肉被烤焦的味道了呢。呲啦——呲啦——你的皮肉正在被烈焰炙烤,呲呲冒油。”院长听完,立刻惨叫一声,“不要啊,我快要被烧死了,很烫啊,到处都是滚烫的火焰,我受不了了,快救我啊。”庄梦蝶怒道,“喂,马晓丽,你明知道院长是那种非常容易接受暗示的体质,还故意在他幽闭恐惧症爆发的时候描述这样的场景,你究竟是何居心啊?”“居心只有一个,就是希望院长立刻死掉。毕竟他辛苦照顾了我三十几年,我也不忍心看着他受折磨,不如赐他一个速死算了。”庄梦蝶道,“马晓丽,你这人真是无药可救了,院长对你这么好,辛苦照顾你这么多年,结果你就用杀死他作为对他多年照顾的回报?而且还是这么饱受折磨的死法,你还算是人吗?”半颗脑袋笑道,“咱们中国是礼仪之邦,素来讲究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古训。可是这种古训在现实生活中是行不通的,是要被耻笑的,谁说对人施恩就一定会获得福报?依我看,恩将仇报也是不错的嘛。”医生和护士一起训道,“马晓丽,你真不是人,事到如今,你还有脸说这种话。几年前,你得了重病,需要捐骨髓,咱们整个医院,只有院长的骨髓跟你配型最合适,院长不顾自己年迈体质虚弱,依旧把骨髓捐给了你。这事,你难道都忘了吗?”“我说了,不要跟我提那些过去的事,我现在要做的是,杀死院长,你们明白吗?以前的那些事全都是过去了。我要说的是现在,拜托你们不要再提以前的事了,不想听。”半颗脑袋跳起来吼道,用她仅剩的那只眼睛恶狠狠地看着众人,一副要把众人吞下肚的模样。医生道,“马晓丽,你这种忘恩负义的人死了,也是死得其所,像你这样受人恩惠不思回报,反而倒过来加害恩人的畜生,死了也是天报。”那半颗头颅恼了,“医生,你说我什么?我看你是嫌命长吧。告诉你,我要想杀了你,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