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拿起帕子，帮老爷擦去泪水，咬牙切齿地道，“老爷，你还惦记那个女人呢，那女人早就把你忘得一干二净了。那个小桃红，现在除了跟咱们儿子交往，还不知又勾搭了多少汉子呢，你又何苦为她落泪呢？”老爷苦笑，“我知道她会忘记我的，不光是她，她们都是这样，柳絮早晚也会忘记我的。这些烟花女子都是一样的，她们只爱钱，你有钱给她们，她们就跟缠绵跟你撒娇，跟你演戏，等你没钱给她们了，她们就会立刻露出本来面，连在你面前演戏的必要都没有了。其实我早就认清她们的嘴脸了。可是我的身体需要她们，离不开她们，仅此而已。男人离不开女人，多半是因为身体需要。”奶奶冷笑，“老爷，说到底，你还是管不住自己胯下的那根小丁丁。”老爷笑道，“有几个男人能管住自己的小丁丁呢？这世上从来就没有柳下惠，你们女人期盼的那种从一而终的好男人，多半都是阳痿不举的废物男人。正常男人哪有不逛花街柳巷的呢？男人寻访美女，是天性。这又何罪之有呢？”奶奶道，“你们男人全都是贱人，辛苦打拼，赚得了银两，最后全都塞进窑子里去了。”老爷笑道，“我说老太婆，你真是太不了解男人了。男人赚钱不就是给女人花的吗？你说男人们又不需要打扮，不像你们女人，把大把的银子花在胭脂水粉和漂亮衣服上。女人生来娇弱，赚钱能力差，被男人们供养也是天经地义。我不介意给女人花了多少银子，只要这女人能让我开心就行。”奶奶冷笑，“她们给你的，全都是开心吗？依我看，未必吧。”老爷笑道，“当然不可能全都是开心了，任何一段感情，刚开始的时候，都是甜美美好的，过程自然是令人兴奋，血脉喷张的，然而结局，大多是苦涩遗憾的。这才是真实的情感。我花钱买到的，不光是享受，还有美好的过程。我很享受那些过程。”奶奶恨道，“到最后，陪着你的，还不是我这个招你厌烦的老太婆。”老爷笑道，“当然了，你是我发妻，能陪我走到最后的，除了你，再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了。”苦无大师叹气，轻宣佛号，“老爷奶奶，人生终究是一场梦，除了白头偕老的夫妻之外，其余皆是过客，纵使爱得再深，恨意再浓，终究不过是过眼烟云。少爷，你年纪尚轻，等你再过二十年，回头再看这些事，也只会一笑置之。所以你现在，就不要再纠结小桃红的事了。”少爷皱眉，痛苦地长叹一口气。“好了，我明白了。我不娶小桃红就是了。”老爷苦笑，“莫说你不娶，你就是想娶，她也未必会嫁给你。”少爷惊道，“那她又何必跟我海誓山盟呢？”“演戏？你不懂吗？什么叫做逢场作戏呢？”“逢场作戏？”少爷摸着袖子里的小瓷瓶，不觉怔住，当然此时，小瓷瓶里早就空空如也。少爷心说，如果只是演戏，也没必要把真的毒药给我让我杀人吧？看来，小桃红这女人简直是细思极恐啊。如果她只是在跟我演戏，而我又杀了少奶奶，那这事真是太可怕了。老爷奶奶见少爷脸色不对，不由地问道，“孩子，你又怎么了？”少爷极力掩饰，“没事。看着父亲伤心，我也有所感悟，幸亏有父亲大人的前车之鉴，才让孩儿免受小桃红的作弄，迷途知返。现在，孩儿已经彻底清醒，决定放弃小桃红了。大师说的对，小桃红之流，于我不过是过客而已，我没必要再对她牵肠挂肚。”奶奶咳咳两声，“现在，咱们还是继续说正事吧。刚才说到哪里了？我这年纪大了，犯糊涂。全都忘记了。”老爷叹气，“说到咱们儿子的婚事了。”奶奶笑道，“你看看我，年纪大了，就是记性不好。现在咱们继续谈儿子的婚事。”少爷皱眉，“父亲，母亲，目前你们刚决定休了少奶奶，媒婆还没进门，咱们连个目标都没有，有啥可谈的呢？”奶奶笑道，“谁说没目标，媳妇都给你选好了。”少爷大吃一惊，“啊？是谁啊？”奶奶道，“当然是小翠了。”少爷惊道，“小翠？母亲，小翠只是个下人，怎么能娶来做妻呢？”老爷道，“所以说呢，让小翠做你的小妾啊。”少爷怔住，半晌说不出话来。“这——父亲，可是即使是做妾，也太乱来了吧。我现在仔细想了想，我其实根本就不喜欢小翠，只是小翠她比较温顺，懂得伺候我而已。我从来就没有把她当成是爱人，我一直当她是个下人啊。这样的话，怎么可以娶她呢？”奶奶道，“做女人的，懂得伺候自己的男人，这就行了，你还想要什么呢？”少爷道，“可是夫妻之间，光是这种伺候关系，恐怕不太好吧。”老爷厉声道，“你懂什么？人家小翠好歹是个黄花闺女，被你搞成这样，今后如何立足？你不能光为自己想，你得为小翠想想，好歹也该给她一个名分。”少爷皱眉，“可是，我觉得没必要啊。那孩子已经掉了，咱们没必要再给小翠什么名分啊。”奶奶怒道，“你简直是胡扯，这事要是传出去，我和你父亲，在人前还抬得起头吗？人家会怎么说呢？说你搞大丫鬟的肚子，再狠心甩了她。这种话多难听啊。”老爷道，“行了，你和小翠的婚事就这么定了。吉日，我们来选。”少爷怒道，“父亲，你们既然都给我私下安排好了，还叫我来干嘛？”老爷道，“当然是要通知你一下了。”“我明白了，难怪厨房的猪手，厨娘也说是留给小翠吃的，原来你们早就决定娶小翠过门了。”老爷怒道，“混帐！你这孽子，你把小翠弄成这样，难道不该给她好好补补吗？行了，你出去吧。有空的话，去看看小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