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看着吴瞎子的背影,气得直跺脚。“吴瞎子这个混蛋,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哪里有事往哪里钻,就算是没事,他也能给你制造事端。”庄梦蝶叹气,“算了,别跟吴瞎子生气了。”叶天皱眉,“咱们现在先说说这个傻子娘,她的傻儿子真的知道些什么吗?”村长摇头,“这我上哪知道去?”庄梦蝶道,“我现在觉得,傻子肯定是去年那桩凶案的目击者,他母亲一定是怕他说出真相得罪人,所以不肯说。”村长点头,“嗯,有这可能。”叶天道,“这个事情不能耽误,村长,你现在就带我们去找傻子娘,你最好给她做做思想工作,让她配合我们的工作,早日找到真凶。”村长点头,“走吧,她家离这里不远,我带你们去。”叶天三人跟着村长走下土坡,朝着村里走去。路过刚才的埋尸地,他们看见吴瞎子抡着铁锨,埋得一股劲。村长上前,训道,“吴瞎子,这尸体,你可得埋好了。埋完之后,赶紧买香烛纸钱,给他好好烧烧,这老叫花子刚才出来闹腾,指定是因为在下面没钱花了。你可得把他打发好了。”吴瞎子不迭地点头,“知道了,村长大人。”李元泰忍俊不禁,捂着嘴,哈哈大笑。村长皱眉,“小道士,你笑啥?”李元泰道,“没笑啥,忽然想起一个特好笑的笑话。”村长点头,“行了,就这么地,吴瞎子你给我老实埋坑,哪也不许去,完事买纸钱去。”说完,拉着叶天,“走,咱们这就去傻子娘家。”吴瞎子道,“村长,等等。”“还有啥事?”村长扭脸,不耐烦地看着吴瞎子。“村长,刚才那哭声是老叫花子在哭吗?”“不是他,还有谁啊?”“可是刚才那哭声不是个孩子的哭声吗?老叫花子都一把年纪了,哭声咋可能这么嫩呢?”村长怔住,李元泰再次大笑。村长感觉脸上无光,立刻训道,“去去去,赶紧埋尸体,我们走了。”吴瞎子看着村长四人远去的背影,不满地道,“哼,我知道你们去哪,不让我去,我偏去,我一定要赶在村长前面发现真相。你们走大路,我走小路。”说完,扛着铁锨,颠颠儿的,也走了。村长在前面走着走着,就觉得心里不踏实,回头一看,这吴瞎子果然是没影了,不禁骂道,“这混蛋,就活脱脱一个嘴把式。”叶天惊道,“村长,你这是又跟谁生气呢?”村长没好气地道,“还有谁?还不是吴瞎子那个无赖,全村上下,小万把人,就数他让我不省心。干啥啥不行,裹乱找事,全村第一。你瞅瞅,我让填坑,嘴上答应得好着呢,一扭脸,没人了。”庄梦蝶劝道,“算了,别管他了,随他去吧。他估计回家睡觉去了。”村长冷哼一声,“就那孙子,他要是真回家睡觉倒还好说,我现在就怕他再去哪惹事去了。”李元泰捂着嘴偷笑,“这吴瞎子不是口口声声要当福尔摩斯抓罪犯吗?由他去吧。”村长苦笑,“他要是能抓住,还要警察干啥?这小子,我是看着他光屁股长大的,他有多大能耐,我还不清楚?他也就吹牛行,论到真扎上,就是一个扯淡。走吧,咱们赶紧去傻子娘家,别把正事给耽误了。”这村长也是憋了一肚子的气,走一路,骂一路,恨不能把这个吴瞎子小时候用过尿介子都翻出来数落一遍。叶天三人知道村长说的都是气话,也就当成笑话听。四人一路走,一路聊,很快来到一个窝棚跟前。其实也不能说是窝棚,就是一个看上去快要倒塌的茅草屋,比人家养猪圈羊的窝棚强不多少。村长在茅草屋的破木门跟前站定,“就是这里了。”叶天三人看着那扇被虫蛀得全都是窟窿眼的木门,傻眼了。“啥?这里就是傻子娘的家吗?”村长点头,“就是这里。”也不怪叶天三人惊讶,眼前这木门被虫子蛀得摇摇欲坠,恨不能踹一脚立马就能踹出几片来。这玩意已然不能叫做门了。叶天想想之前看过的那些人家,哪家不是刷着白灰的院墙和涂着红漆的大铁门,拿那些人家的气派跟破窝棚一比,实在是没有可比性。叶天苦笑,“这傻子家也忒穷了吧?”村长叹气,“要不她家吃救济呢。我们村到现在还没解决温饱问题的,恐怕就是她家了吧。好了,我现在敲门,你们跟着我,尽量少说话,傻子娘那人脾气很怪。”庄梦蝶苦笑,“看出来了,何止是怪呀,简直就是不可理喻。”叶天嘘了一声,“行了,能听见。”村长咳咳两声,伸手敲门,“傻子娘,在家吗?”果不其然,他的手刚一碰那破门,那门立马发出吱嘎一声响,然后吱啦吱啦的,开了一条缝。从那条缝里传来一个阴惨惨的声音。“是老村长吧,门没关,进来吧。”听见这声音,门外的四人全都吓得打了激灵。叶天低声道,“妈呀,这什么呀这是?不是闹鬼呢吧?”李元泰笑道,“鬼怕啥,放心吧,有我在呢。我已经感觉到了,屋里没有鬼气,屋里待着的是个大活人。”村长哆嗦着推开门,四人这才看见屋里没有开灯,破的漆都掉光的木桌上点着一盏油灯,灯光如豆,木桌边上坐着一个满头白发的女人,正是庄梦蝶之前见过的那个老太婆。此刻,老太婆依旧板着一张棺材脸,如豆的灯光照在她满是皱纹和色斑的脸上,更显得惊悚可怖。“进来坐吧。”村长结结巴巴地道,“傻子娘,屋里这么黑,你为啥不开灯呢?这油灯能照亮吗?”“老村长,你是说点电灯吗?电多贵啊,我哪点得起?这油灯里的油是我捡了猪皮自己炼的,你看,这油点灯多好啊。关键是,我省钱啊。”老太婆说完,龇着黄板牙,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