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瞎子说完,很为自己的推理沾沾自喜,禁不住哈哈大笑。在一旁填坑的傻德子自然是没明白他在干嘛,转过脸来疑惑地看着他。“哟,吴瞎子,你没事吧?笑成这样,是在发羊癫疯吗?吴瞎子摆手,“继续填你的坑,没你什么事。”傻德子冷哼一声,转身,继续填坑。村长低声道,“我说吴瞎子,这傻德子真能狠下心把那两条狗给杀了吗?”吴瞎子冷笑,“老村长,你都活到这个岁数了,还不明白啥叫断臂求生吗?傻德子杀狗,实属无奈之举。”村长半信半疑地点点头,“经你这么一解释,我似乎也明白了,傻德子的两条狗死的的确有些突然。”吴瞎子见说服了村长,立刻发挥他能白话的天分,张牙舞爪地道,“老村长,你终于开窍了,据我估计,这两条狗一定是被傻德子用斧子砍死的。当时,天上飘着毛毛细雨,傻德子把斧子藏在身后,悄悄地接近那两条狗,手起斧落,哗嚓一下,一只狗头就飞出去了,再咔嚓一下,又一只狗头飞出去了——”吴瞎子的白话,叶天终于听不下去了,咳咳两声,截住了他的话。“喂,我说,吴瞎子,你是不是真瞎呀,刚才,塑料袋打开的时候,你不是就站在旁边嘛,那两条狗都是全尸,根本就没有被人把脑袋砍掉。你哪来这么搞笑的推理。”庄梦蝶和李元泰哈哈大笑。吴瞎子尴尬地抓抓头皮,“哦?是吗?那狗头还连在身上呢?那我的推测的确是欠妥。”叶天冷笑,“不光是狗头还连在身上,而且那两条狗身上也没有血。这就可见,它们肯定不是被人砍死的。而且傻德子身上也没有血,按照你的推理,拿着斧子去砍狗,那还不溅得浑身是血,可是事实上,傻德子身上只有泥,没有血。”吴瞎子赶紧给自己找台阶,“这个衣服嘛,可以换的,他肯定是埋完狗之后,回家洗澡换衣服。”庄梦蝶笑道,“我想刚才傻德子的脚臭味,大家都闻到了吧?如果一个人刚洗完澡,脚是不可能这么臭的。而且咱们刚才到傻德子家,一进堂屋,我就发现他身上,尤其是裤腿上溅了好些泥点子。这就可见,他根本没有换衣服,如果是换了衣服,又一直待在屋里,是不可能浑身是泥的。所以吴瞎子的推理,根本站不住脚。”众人一起哄笑。吴瞎子还是不服,继续负隅顽抗,“我知道傻德子相貌忠厚,给人感觉不像是凶手,可是实际上,真正能做出可怕事情的,往往是这种貌似忠厚的家伙。这种忠厚的外表是最好的伪装。就算他的不在场证明成立,也不排除他的作案嫌疑,因为埋狗尸用不了多少时间,他完全在可以杀了傻子之后,再跑到后山,从容地埋狗。”叶天冷笑,“吴瞎子,那你就是认为杀死傻子的凶手就是傻德子了?”吴瞎子点头,“嗯,绝对是他干的。因为当时,黑牛正在于寡妇家里搞床震,压根没工夫跑来杀人,只有他有作案时间,而且以他的身板,把瘦弱的傻子吊起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杀死傻子就是傻德子。”庄梦蝶咳咳两声,“吴瞎子,假设你的推理成立,那你怎么解释院门口的地面上有两行脚印呢?”吴瞎子惊道,“什么两行脚印?你在说什么呢?”庄梦蝶笑道,“我在说,院门口有两行脚印。”“两行脚印代表了什么?”“好吧,我现在就给你解释下我的推理。按照正常思路,傻子的后院里有凶手的脚印,这就说明,凶手杀人是在下雨之后,现在咱们假设傻德子是凶手,那么他杀完傻子,慌慌张张地回到家里,势必在地上留下第一行脚印。这个可以理解吗?”吴瞎子皱眉,“什么第一行第二行的?我完全晕了。”“嗨,我现在等于是把凶手作案之后的行程完全重现一遍。最初,还没开始下雨,地上自然是一个脚印没有,随后,天上开始掉雨点,把泥土地浸湿,地上就开始有脚印了,你懂了吗?”“嗯,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凶手出门的时候,天上还没下雨,等他杀了傻子之后,地面湿润了,所以地面上有了他的脚印。”“是的。所以院门口的第一行脚印应该是傻德子回到家里的脚印,之后,如果按照你的说法,他为了掩盖自己的杀人罪行,残忍地杀死了两条狗。然后扛着狗尸去掩埋,他走出院门,去往后山,这时候,他会在地上留下第二行足迹。”吴瞎子点头,“嗯,你继续说,这下我全听懂了。”庄梦蝶笑道,“傻德子埋完狗之后,必定要回家,这时候,他回到家里,又在院门口留下第三行脚印。”吴瞎子兴奋地道,“姑娘,你的推理真是太棒了,事实就是这么回事。尽管傻德子不认罪,可是地上的脚印就是他作案的铁证啊。”庄梦蝶咳咳两声,“可是现在,地上的脚印并不是三行,而是两行。所以以上的推理全都站不住脚。”这下,不光是吴瞎子,就连一直竖着耳朵倾听的叶天、村长和李元泰也惊得张大了嘴巴。吴瞎子结结巴巴地道,“这怎么可能呢?咱们的推理肯定是在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否则,地上的脚印应该是三行啊。”叶天皱眉,“看来,傻德子说的是真话。”庄梦蝶叹气,“现在这么说,还为时尚早,不过这地上的脚印确实很蹊跷。”吴瞎子冷哼一声,“尽管地面的脚印跟傻德子的行迹不符,可我还是认为傻德子很大的嫌疑,因为只有他,有作案时间。”村长叹气,“那咱们调查半天,岂不是乱成一锅粥了?傻德子有作案时间,可是地上的脚印跟他的行动不符,而本案的另一个嫌疑人黑牛,他没有作案时间,这事咋整啊?查了半天,还是一头雾水,分不出谁是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