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庄梦蝶待在办公室里等人,实在是无聊,面对着大珍这种心如蛇蝎的村妇,又实在没有共同话题,百无聊赖之际,干脆打开一本小说看了起来,她最近迷上寻秦记了,刚看到项少龙穿越到战国时期,被众美人环绕,左拥右抱的,乐不思蜀。忽然听见大门哗通一声,像是被什么人给踹开了,回头一看,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粗壮大汉站在门口,手里举着一把柴刀。庄梦蝶刚要问他是什么人,却听见大珍喊了一声,“老公。”再定睛看那人,可不就是大珍的丈夫黑牛吗?虽然此刻黑牛浑身是泥,可是一双眼睛,却是凶光毕露。庄梦蝶见他举着柴刀朝着自己走过来,吓得瑟瑟发抖。“你干什么?”“我要杀了你。”黑牛糊满了泥浆的嘴角,掠过一丝残忍的笑意。庄梦蝶见势头不妙,立刻闪到一边,可是,黑牛的速度比她想象的要快的多,他伸出铁钳般的大手,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另一只手举着柴刀就要砍下去。庄梦蝶自知难逃一死,只得闭上眼睛等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听见一个女人大吼一声。“黑牛,快住手,你不要再杀人了。”黑牛听了这话,手骤然停住。庄梦蝶睁开眼睛,发现那把柴刀明晃晃的刃口离自己的额头不过寸许的距离,吓得不敢直视。屋里只有三人,刚才说话的必定是大珍。“为什么不杀她?”“黑牛,咱们已经做错了太多,不要再错下去了。”“你们女人就是这样,妇人之仁。”黑牛嘴上这么说,柴刀倒也没砍下去。他盯着庄梦蝶看了一秒钟,然后再次举起柴刀,用柴刀的刀把砸在她的太阳穴上,看着她身体瘫软,倒在地上,他才满意地点点头,朝着大珍使眼色。“老婆,走啊,你咋还愣在那里?”“我走不了啊。”大珍举起自己的手,给黑牛看,黑牛发现她的手被铐在办公桌上。“啊?被铐住了。钥匙呢?在这姑娘身上吗?”大珍摇头,“不,钥匙被叶警官拿走了。”“那现在怎么办啊?这个桌子很大,带不出去啊。而且还是铁桌子,砍不开。”大珍哭道,“黑牛,你别管我了,你赶紧逃走吧。”“你在说什么傻话?你是我老婆,我要是扔下你不管,我还算个男人吗?”“可是我现在走不了啊。”“一定有办法的。”“能有什么办法?村长和叶警官跟着小猫出去找你了,他们说话就回来了,你还是赶紧走吧。”“这事我知道,全都赖那只小猫。这小玩意真能坏事。我弄死吴瞎子埋在坑里,愣是被它带着人找到又挖出来了。最可恨的是,吴瞎子那个混蛋居然还活着?这个狗日的王八蛋,真是命大。”“黑牛,求你了。我是肯定走不了的,你快走,然后我抵死不认帐,他们不能拿我怎么样的,最多关我两天就放了。”“不!老婆,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他们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你必须跟我走。实在不行,我只有——你干脆别要这只手了。”黑牛吞吞吐吐地说完,大珍立刻傻眼了。“啊?黑牛,你不是想把我的手砍断吧?”“对,就是这个意思。如果砍断一只手能逃命的话,我觉得值,咱俩逃到深山老林里去,偷偷地度过下半辈子。让那些警察永远找不到咱们,让这些案子成为世纪悬案。老婆,别担心,就算你只有一只手,我还是会爱你如初。”“可是,老公,我怕疼啊。”“别怕,你闭上眼睛不要看,就咔嚓一下,咱们就彻底自由了。然后,我带着你,远走高飞。现在,忍耐一下,乖,闭上眼睛吧。只是疼一下,很快就没事了。”大珍眉头紧皱,闭上了眼睛。夫妻俩哪里知道,这半天的商量,全都被晕倒在地上的庄梦蝶听了去,原来庄梦蝶刚才只是晕了一下,马上就清醒了,她只是担心黑牛再对自己下手,才装作晕倒的样子,听见黑牛和大珍的断腕逃跑计划,吓得心惊肉跳,心说,绝不能让黑牛两口子跑了。趁着黑牛的全副注意力都在大珍的手腕上,不如现在袭击他。庄梦蝶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偷偷一看,发现大珍已经闭上眼睛,黑牛高举着柴刀正要砍下去,知道机会来了。此时,他俩正是全无防备,恰好是袭击黑牛的最佳机会。来不及细想,庄梦蝶举起地上椅子,照准黑牛的后脑勺,死命砸了下去,就听见噗地一声,黑牛惨叫一声,瘫在地上,柴刀也从手里掉了出来。那大珍闭眼等着丈夫砍手腕呢,没曾想,等来的不是柴刀断腕,而是丈夫的惨叫,睁眼一看,看见庄梦蝶举着椅子站在面前,立刻明白是咋回事了。那大珍原本就不是善茬,见丈夫着了道儿,赶紧弯腰去捡地上的柴刀,庄梦蝶见状,伸脚一勾,把柴刀勾到自己脚下,然后放下椅子,把柴刀捡起来,放在手里细细把玩。“这柴刀的刃还真是锋利呢,大珍,我奉劝你还是老实点。”大珍恼羞成怒,“可恶的小丫头,人果然是不能有好心眼,我刚才叫我丈夫不要杀你,转眼的工夫,你就把我丈夫打翻在地。早知你是这种人,不如刚才让我丈夫杀了你。”庄梦蝶咳咳两声,“关于你刚才让你丈夫不要杀我的事,在庭审的时候,我会把这事告诉审判长,请他酌情处理。不过呢,你和你丈夫逃跑可是大事,我岂能看着你俩从我的眼皮子底下溜走?”此时,那大珍恨不能一口吞了庄梦蝶,她把桌子拖得山响,可还是挪不动半寸,最后,绝望地嚎啕大哭。庄梦蝶笑道,“对于你刚才救我,我表示感激,可是你俩逃跑,我真不能不管,这可是原则问题。好了,你也别郁闷了,还是好好琢磨自己的问题。”说完,继续埋头看小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