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唉,你去得太久,我等了老半天,都累了,就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老大爷,你可不要误会,我可没有故意吓你的想法。”老头苦笑,“无所谓了。反正我在这种地方上班,遇见点怪事也在所难免。”少女忽然收住笑,沉下脸道,“老大爷,刚才你可是答应了要帮我找针线的,找到没有啊?”老头立刻殷勤地拿起针线,递给少女,“喏,当然找到了。”少女看着针线,脸上的不满立刻消散。“嗯,谢谢老大爷,可是,只是找针线而已,你咋去了那么久呢?”老头叹气,“别提了,刚才找针线倒是蛮顺利的。可是刚拿到针线,立刻就撞上你婶婶了。”少女惊道,“啊?不是她把你控制住,不让你回来吧?以她的个性,这种事,她是做得出的。”老头苦笑,“不是她把我控制住,是她把别人给控制了。”“谁?她控制了谁?”“一对偷情的狗男女,不提也罢。”老头想起穿着内裤的医生和发穿裙子的护士被丑女押着往前走的倒霉相,不由地叹口气。“啊?老大爷,这里可是医院啊,医院这种救死扶伤的地方也会有偷情这种龌龊事发生吗?”“当然,这种事无处不在,只要有一男一女,再有一间独立的屋子,就足以发生许多事了。偷情,古已有之,而且今后也将继续发扬光大。因为现在人的思想越来越开放,大家都不把这事当回事了,只要有合适的地点,俩人一拍即合,就立刻能做出许多苟且的事情来。”“哦,不用考虑自己的家庭吗?不用在意配偶和子女的感受吗?”“习惯偷吃的男女是不会考虑这些的。像他们这类人,比较能尊重另一半的做法是,偷情之前把戒指摘了,回家的路上,再把戒指戴回去,仅此而已。”“老大爷,想不到你一把年纪,观念也这样新。”“我的观念哪里新了?我这辈子只有我老伴一个女人,她也只有我一个男人,我们都是彼此的唯一。现在年轻人的风气,我也是看不惯的。”少女叹气,“你的观念跟婶婶很像,叔叔和婶婶都是农村长大的,他们的观念很传统,婶婶只爱叔叔一人,至死不渝,叔叔之前肯定也是很保守的,可是叔叔后来生活在城里,思想渐渐变了,也开始学着城里的男人跟好些女人勾勾搭搭的,婶婶为了这种事,没少跟叔叔吵架。叔叔虽然很花心,可是他绝不会离开婶婶的,因为婶婶知道,叔叔骨子里还是那个踏实憨厚的农村汉子。婶婶因为叔叔的花心而困扰,饱受叔叔婚外情的折磨,所以婶婶对那些偷情男女尤其憎恨。老大爷,刚才婶婶一定让他们俩吃苦头了吧?”老头笑道,“那是自然的。”心说了,逼着两个衣不蔽体,狼狈不堪的人下楼,算不算是给苦头吃呢?少女道,“对了,既然针线拿回来了,咱们该做点正事了,别再浪费时间了。”老头惊道,“啥正事?”少女笑道,“当然是帮我把头颅重新给缝上啊。”“啊?可是这种事,我真的做不来啊。”老头看着少女满怀期待的眼神,吓得一个趔趄。“你一定可以的,其实这没什么的,就跟做针线活一样啊。你就那么,一针针的,往上缝就行了。”老头瞅着少女笑吟吟的脸,想死的心都有,心说了,你说的倒是轻松啊,这可是缝脑袋,你以为是缝布娃娃吗?“好了,你还愣着干嘛?婶婶说话就会回来,我可不想被她看见我现在的样子,她这么恨我,要是发现我的脑袋和身体分家了,指不定要怎么嘲讽我呢。”在少女的催促下,老头只得哆哆嗦嗦地拿起线轴,线轴上那根粗大的针捏在手里,感觉冷冰冰的,老头用颤抖的手穿线,可是穿了半天,还是穿不上。少女等得着急,劈手把针夺了过来。“算了,还是我来穿吧,你的动作真慢,急死人了。”老头不好意思地道,“我老了,眼花,手指也不灵活,还是你穿比较好,你年轻,眼睛亮。”少女两下就把针穿好了,递给老头,“快,赶紧的,我估计婶婶快回来了,可千万不能让她看见我现在的样子。”老头接过针线,放在桌上,捧起少女的头颅,打算放到她光秃秃的脖子上去,可是一看见她冒着血泡的脖子,他的心理防线再次崩溃,忽然感觉一股酸水涌到嘴边,哇地一下,吐了起来。少女嫌恶地后退几步,柳叶眉皱在一起,“啊哟,真是臭死了,你至于嘛,吐成这样?快点了,我赶时间啊。那肥婆马上就回来了,她要是看见我变成这样,一定开心死了。我必须要在他面前,随时保持美丽,为的就是气她,让她一看见我,就立刻自惭形愧,你懂吗?啊哟,你咋又吐了呢?别再吐了。”少女一再催促,老头只得强忍着恶心,再次把少女的头颅往她的脖子上放,可是,就跟中邪一样,只要老头一看见少女的脖子,看见那些血泡噗叽噗叽地往外冒,老头胃里的酸水就又冒出来了。“不行的,姑娘,我实在是不行啊——啊——呕——”话没说完,又呕出一大滩来。少女实在是等不及,发了狠地吼道,“算了,你真是个没用的老废物,不如我自己缝吧。”老头大吃一惊,“啊?你自己缝?你自己怎么个缝法啊?”老头毕竟见得世面少,想象力有限,此刻,打死他也想不出,一具死尸怎么把自己掉了的脑袋再缝回去。“姑娘,要不这样,你再忍忍吧,等天亮了,说不准化妆师就来了,我跟化妆师打个招呼,让他帮你再逢一次吧。”老头之所以这么说,当然是一片好心。这缝脑袋的技术活,只能是专门的化妆师来做,常人还真做不来。少女使劲摇头,“不行,我等不及化妆师了。我决定自己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