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赞再次仰起脖子,哈哈大笑,两行眼泪汩汩而下。“这真是我平生听过的最搞笑的笑话了。”小怪物咳咳两声,“阿赞,淡定。不要笑得这么激动,我的话还没说完呢。”阿赞这才收住笑,冷冷地看着小怪物。“说吧,现在我已经发现我乖儿子编故事的天分了,我就冷眼看着你,继续看你怎么编下去。我要淡定地看着你,看你怎么颠倒黑白,指鹿为马。”小怪物笑道,“其实,你之所以肯把医生放走,还有更深一层的原因。”阿赞道,“什么原因?”小怪物笑道,“医生的哭诉勾起了你的痛苦回忆,你曾经有过一段不幸福的婚姻,情况跟医生类似,也是老婆不守妇道,给你戴绿帽子,当时你的生活也是苦不堪言,所以当你听见医生的哭诉,立刻动了恻隐之心。再加上医生已经吓得神经失常,根本无法指证你,所以你才决定放了他。”高鹏笑道,“我明白了。你之所以放了医生,是因为同病相怜。是相同的处境使得你忽然发了善心,决定让医生回家。”阿赞哈哈大笑,“我的乖儿子,你的故事出现漏洞了。”小怪物厉声道,“什么漏洞?”阿赞道,“儿子,你也许并不知道,你老子我一直是单身,压根就没结过婚。哪里来的给我戴绿帽子的老婆一说呢?还有你这个可笑的高中生,居然跟小怪物一唱一和的,说什么同病相怜,真是太搞笑了。”小怪物冷笑,“阿赞,就算你是单身,你也应该有过跟医生相似的感情经历,被女人耍弄过,所以你会特别同情那个医生。”高鹏点头,“是的,同病相怜这种设定是绝不会有错的。”阿赞笑道,“你俩继续胡扯吧,说真的,我已经十多年没碰过女人一个手指头了。跟我亲近的女人,用一只手都能数过来。而且我接触过的那些女人都是温柔善良的好女人,我对女人没什么阴影,也谈不到什么同病相怜。”小怪物冷笑,“没有人会承认自己的丑事,除非像医生那样精神失常了,才无所顾忌地随口乱说。所以你现在不承认,我也能理解。”高鹏笑道,“阿赞,你怎么回事?凡事都是一个赖字,抵死不认帐。关于你是小怪物亲生父亲的事,你死活不承认。现在,你曾经被女人戴绿帽,你又不承认,你这样做人可不行,你应该敢于正视这一切,鲁迅先生不是说过,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人生。在悲催的人生面前,你要敢于承认,而不是事事都秉承一个——赖字。”小怪物笑道,“高中生,你说的太对了。哦,那个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你俩慢慢聊,再见喽。”阿赞怒道,“站住!你个小混蛋,你刚才瞎扯一通,彻底把我坑成了杀人犯,你就这么走了吗?”小怪物忍俊不禁,“不然呢,我可不想待在这里,那个小道士很麻烦,我可不想遇见他。我有预感,他应该快回来了。”阿赞怒道,“小混蛋,你把我诬陷成杀人犯,你的狐狸老爹也好不了。你还是赶紧想办法把我救出去吧。”小怪物吮着手指,咯咯一乐,“至于救你嘛,那就得看我的心情了。如果心情好,我想我会回来救你的。心情不好的话,那就——嘿嘿——嘿嘿——”阿赞冷笑,“别嘿嘿了,就说救不救吧?”小怪物狡黠地一笑,“我都说了,看心情。”高鹏笑道,“阿赞,它现在不是看心情,是它现在也无法救你。因为你的蚊帐外面贴了好些符,它碍于那些符,根本就不敢靠近你,你说他如何救你呢?”阿赞看着蚊帐上的符,长叹一口气,“你个小崽子,这次你可真的要把我给害死了。”小怪物咯咯一乐,“阿赞,我的父亲,等叶警官回来,你就好好地接受审判吧。现在,我先走一步了。”说完,掠起身形,往下一跃,窗台上立刻没了人影。高鹏赶紧跑到窗前,发现窗外也没了小怪物的踪迹,高鹏看着楼下树影婆娑的小花园,不觉叹气道,“真的走了吗?动作真快。”阿赞郁闷地道,“这个小混蛋,闹腾半天,说走就走了?”高鹏站在窗前,呼吸着窗外清新的空气,感觉头脑清醒了许多。“阿赞,还别说,你儿子其实挺萌的,以前,我一直以为它是个喜欢捣蛋的小魔头,通过刚才的交谈,我对它的看法彻底改变了。”阿赞苦笑,“那只能说明你的脑容量太小了,你已经彻底被小怪物洗脑了。你现在对它瞎编的故事深信不疑。而且那个可恶的小玩意,也只有你这种脑残才认为它挺萌的。”高鹏冷笑,“我可不认为它是在瞎编,我觉得它的解释,才使得那个离奇的手术室命案彻底真相大白了。因为之前,叶警官他们之所以被卡住,就是因为搞不清那些护士身上的伤口是从哪里来的,因为护士身上的伤口是野兽撕咬所致,然而手术室里压根不可能有野兽。而小怪物的解释,使得整个案件趋于合理。所以,手术室命案的真相就是——你阿赞用法术召唤了猛兽,把几个护士撕咬致死。”阿赞郁闷地道,“苍天呀,看来我这次真要被小怪物给折腾死了。我说高中生,你能有点智商不能?居然相信那个小玩意随便编造的故事。”然而,高鹏却像是没听见阿赞的话,搓着双手,兴奋地走来走去。“哎呀呀,手术室命案终于成功告破,整个案子水落石出了。等叶警官回来,我一定在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阿赞怒道,“高中生,你个脑残,被小怪物一个小婴儿忽悠,你不觉得可耻吗?事实真相全都被它给扭曲了。”高鹏冷笑,“阿赞,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肯承认吗?”阿赞笑道,“高中生,你让我承认什么?我又没杀人,小怪物的复活也跟我无关,我没啥可承认的。”“阿赞,够了,你闭嘴吧。我懒得跟你吵。”高鹏说完,继续在窗边溜达,嘴里不住地念叨着,“破了,这案子终于破了,实在是太棒了。”阿赞冷哼一声,“神经病。”然后郁闷地闭上眼睛,长叹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