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飞觉得何楚耀话里有话,不觉拉长了脸,“何法医,你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不配得到掌声吗?”何楚耀哈哈大笑,“因为我觉得你的解释好像还是有点问题。”路飞黑着脸问道,“我实在想不出,我目前的解释还能有什么问题?”何楚耀笑道,“按照你的说法,当时的情形是,头上扎了一根铁钎子的女死者神经失常,她不辨眼前的摊主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只是一味地追着他。”路飞没好气地点点头,“是的,实际情况就是这样。当时女死者的头部被扎穿,会出现精神恍惚,神志不清的现象也很自然。所以她会一会儿把摊主当凶手,一会儿又把摊主当成能救她的人,追着不放。”何楚耀笑道,“好吧,咱们现在继续按照你的思路往下走。当时,女死者神志不清地追赶摊主,摊主害怕,步步后退,最后靠在一棵大树上,这时候,女死者扑了过来,摊主因为女死者的这一扑,居然吓得心脏痉挛,立刻死去了。”路飞点头,“是的,没错。”何楚耀笑道,“路飞,你觉得如果当时的情形就如你的描述,那么摊主的胸口会出现那些小白点吗?”路飞笑道,“当然了,何法医,刚才那个女死者的头部、钎子和摊主的胸口,这三者必须处于同一水平线的时候才会在摊主胸前留下喷溅状的小白点,这个观点不是你刚才强调的吗?”何楚耀笑道,“没错,我刚才的确是强调过,而且必须是三者处于同一水平线的时候,才会形成这种小白点。”路飞皱眉,“那就对了,我现在这样的叙述,还能有啥毛病呢?”何楚耀笑道,“如果按照你设定的情形,女死者一下子扑过去,这三者是根本不可能处于同一水平线的。”路飞大吃一惊,“何法医,你在说什么胡话?女死者和摊主同时站在树下,凭什么女死者的头部、钎子和摊主的胸口不在同一个水平线呢?”何楚耀笑道,“这三者当然不可能在同一个水平线上,因为你忽略了一个最根本的原因——身高问题。”听见身高二字,路飞的脸腾地一下红了。何楚耀跟之前一样,哪管路飞脸红脸白,而是继续说下去。“路飞,你完全忽略了。女死者的身高超过一米八,而摊主的身高只有一米六。这样的身高差,怎么可能使得女死者的头部、钎子和摊主的胸口在同一水平线上呢?”“这——”路飞再次被生生噎住,说不出话来。老头哈哈大笑,“妙啊,何法医,你真厉害。身高问题,没错,必须把身高问题考虑在内。”何楚耀笑道,“路飞,如果按照你的分析,女死者扑过来,由于身高差距,女死者高出摊主至少二十公分,摊主胸口上应该是干干净净的才对,女死者的血迹和脑浆应该溅到摊主头顶上方的树干上才对。”老头笑道,“我同意何法医的分析。如果按照路飞的设定,摊主身上应该没有污渍。”路飞黑着脸,不悦地道,“何法医,按照你的推测,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奇怪的状况呢?”何楚耀皱眉,“这个我也解释不清,不过,我觉得,能出现这种的状况的唯一可能性,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三者在同一水平线上,只有满足这个条件,才会造成摊主的胸口上喷溅上小白点。”路飞皱眉,“那一定是这样,当时,摊主退到槐树下,槐树的根部是一个石台的,这个石台的高度恰好是二十公分,何法医,如果把石台的因素考虑在内,是不是就一点问题都没了。摊主当时是站在石台上的,石台高度是二十公分,这样的话,是不是就能把你那个同一水平线的问题解决了呢?石台恰好中和了女死者和摊主之间了身高差。”何楚耀使劲摇头,“路飞,我觉得你的设定很勉强。即使是槐树下有石台,当时,摊主被女死者追着,一步步后退,压根没工夫看脚下和身后的路,如果身后有石台,他不可能想到迈上石台,最可能出现的情形是他被石台绊倒。”老头笑道,“嗯,何法医言之有理。被一个头部扎着铁钎子的庞然大物追赶,相信瘦小无力的摊主连逃命都来不及,哪有工夫去看路?被绊倒是很正常的。”路飞冷笑,“老大爷,你现在彻底站在何法医那边,你俩一起挤兑我,我不服。”何楚耀笑道,“路飞,你别着急。咱们现在就按照你的假设,假设这摊主一边后退,一边回头看路,还假设摊主没有被石台绊倒。可是,即使是这样,你的推理仍旧有问题。”路飞冷笑,“我实在看不出,这样的设定,还能有啥问题?”何楚耀笑道,“路飞,你刚才说的是石台的高度是二十公分。”路飞笑道,“没错,就是二十公分的石台,这石台也有问题吗?”何楚耀咳咳两声,“石台当然有问题了,我刚才说过的身高问题,这次又被你成功地忽略了。女死者身高在一米八以上,而摊主的身高只有一米六,这样的身高差,即使摊主站在二十公分高的石台上,女死者的头部跟摊主的胸口依旧不可能在同一水平线上。”老头笑道,“何法医说的对,即使是摊主站在二十公分高的石台上,也只是死者的头部和摊主的头部在同一水平线上,这样的话,死者头部的血液和脑浆应该是喷溅在摊主的脸上,而不是喷溅在他的胸口。”何楚耀点头,“是的,老大爷的分析是对的。即使是给摊主的脚下垫上石台,血液和脑浆喷溅的位置还是不对。如果要满足女死者的血液和脑浆喷在摊主的胸口上,必须是女死者的头部和摊主的胸口在同一水平线上。这是最基本的条件。”老头和何楚耀全都盯着路飞,路飞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不过,他还是不服气,咬牙继续琢磨新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