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牛世耕的家伙说道:“哼!这厮乃是小人。问俺一口锅只能换一张袍子皮,欺俺不懂行情么。他还说若是俺腰里的柴刀,便给俺五张。蒙古人不地道,他们有的是百姓来与你走私交易,那是他们过日子缺你的东西。而有的便是兵卒所扮,他想要柴刀对付大宋,俺岂肯答应。俺就牵了这厮一头牛,顺便把他打成了狗脸花。”
周桂桐有些吃惊:“这么说,你并没有答应那个蒙古人,拿柴刀跟他换?”
牛世耕睁大了双眼:“你把俺当成啥人了!俺再不怎么样也知道自己是大宋百姓!”
“知道你是大宋百姓,为何还要做这朝廷明文禁止的走私勾当?!”周桂桐终究还是拍了一下惊堂木。
没曾想这个牛世耕比他还愤怒:“干啥!朝廷不让俺活,俺凭啥不能走私。”
周桂桐摆了摆手:“你下去吧!传下一个!”
奎县县令周桂桐审了整整七天,他发现抓来的这七百多人似乎与间谍案无甚关联。他们除了有四十七人去过横水沟和桃仙镇外,其他人并无出过奎县。而且这四十七人之中还有四十二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据,他们根本不知道军队布防图。剩五人也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他们向蒙古人告密,这五人也不过是家人在军中服役,他们前去探望一下而已。
横水沟与桃仙镇道路纵横交错,此地驻军布防图是由韩世忠亲画。为防止泄密,故令六品以下官员不得持有。再者这军队布防瞬息万变,敌人是如何获取路线深入腹地奎县的,到现在还无半点头绪。但若说是因为这些走私客泄密的,恐有失计议。
这七日下来,周桂桐是口干舌燥,下面的一干衙役也是叫苦连天。奎县是个大县,在职衙役四五十人,然七百多名走私犯还是让他们吃不消。
“大人,这些走私客老是关在大牢也不是个事。不知这些人该当如何判决,还请大人尽早做决定才是、”主簿师爷劝解道。
都头也跟着说道:“是啊大人,别的不说,光一天这三百张嘴粮食就成问题。有的犯人更是叫嚣来这来对了,进了号子还能管饭,总比在外面饿死强,你说这叫什么事。”
周桂桐有些挠头,新官上任的他本想烧上三把火。结果火没烧着,倒是把自己的屁股烧糊了。
师爷献出一计:“要不然咱们把这些人送到上面去,送给州府,请州府大人处置,也省却咱们这些麻烦。”
“送什么州府,整个清河府各县已经抓了上千号人。都送到州府,府尹大人还不上吊去啊。再说你以为这府尹大人傻啊,他早就来书信将这些走私客让地方处置了。”周桂桐叹到。他原想狠狠抓一批走私者,刹住这股走私风气,结果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脚。
“那一直这么关着也不是个事啊,清河府一千多号走私犯,朝廷就没有什么动静,做出什么处置方法?”都头问道。
周桂桐摇了摇头:“没有,不过听说好像派了个什么抚谕使,到时候咱们听他吩咐便是。”
师爷凑上来:“这事我看最后会不了了之,这些人好像都是为了生计被逼无奈之举。再说咱们也都审过了,军事泄露与这些走私客并无关系。”
这次周桂桐点了点头:“本官也是这么认为,这些人顶多也就挨顿板子放了了事。这样吧,刘都头,明日你给这些人都写个文书,保证日后不再做这走私勾当,一并放了吧。”
这刘都头吃了一惊:“都放了?不用打一顿板子吗?”
“七百多口子,你不怕累死就挨个揍他们二十大板。”周桂桐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