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少爷呆呆道:“世子?”婉儿惊慌地抓住他胳膊。赵寅忍了半天的火气终于爆发了,抽出宝剑,一剑刺中婉儿,“敢欺骗本世子,找死!”赵寅拔剑,婉儿惨叫一声,萎靡倒地,他又刺向唐大少爷,正中唐大少爷腹部。唐老爷惊恐道:“世子饶命!”梁心铭没阻拦,也阻拦不住。欺骗朱雀王世子,论罪不轻,刺一剑也不算什么;再者真相都大白了,不用她费劲了;第三么,她也讨厌这狗男女。她只命丁丁:“快去请神医来。”又对赵寅道:“请世子息怒。还要录口供呢。”淡淡的语气,透着淡淡的威严。赵寅听话地收手,默然无语。此时此刻,他英雄气短。发泄怒火,并不能凸显他的威风。他的威风,也早已经丢尽了!唐老爷哆嗦道:“梁大人怎会在这里?”他父亲做过二品大员,他本身也是举人,忽然家遭巨变,知道儿子难逃惩治,却也要争一争。他可只剩这个儿子了。梁心铭深夜出现在唐家,这不合情理。梁心铭沉声道:“本官接到唐家大少奶奶的指控,说她被你们父子冤屈,幽禁两年;今天你们更丧心病狂,居然让一个奴婢冒充大少奶奶,欺骗朱雀王世子,还想杀人灭口,罪无可赦。本官才巧妙安排,瓮中捉鳖。谁知又获悉大少爷与弟妇私通,残害手足……”她将深夜私闯民宅说成自己早就安排好的办案程序。唐老爷惊骇欲绝,还想做垂死挣扎,悲声道:“家门不幸啊!敢问太爷,是谁替大少奶奶告发的唐家?”梁心铭道:“怎么,唐老爷觉得本官无中生有?”唐老爷急忙道:“不不不,我就是问问……”陆君如听见“世子”二字,欢喜得疯了,爬到赵寅身前,扯着他衣袍下摆叫“表哥,我才是你表妹呀,那个贱人也配”,又指着唐大少爷等人仇恨地叫“表哥,杀了这无耻的狗男女”,又疯狂地大笑不止,高喊“报应”。赵寅又愧疚又难堪,觉得这表妹跟自己想象不一样,一面扶起她,一面竭力劝慰她,有话慢慢说。混乱中,陆君如听见梁心铭和公公几句对话,欣喜异常道:“谁,谁帮我告发的?老天有眼哪!”赵寅见她自己承认没派人去县衙告发,拆穿了梁心铭的谎话,气极了,喝道:“不是你让人去找梁大人的吗?”一把捉住她的手用力一捏,捏得陆君如痛叫一声。唐老爷便看向梁心铭,赔笑道:“梁大人,这……”梁心铭摇摇头,道:“事到如今,唐老爷还想掩饰?”抓了个现行,她的行为就不是“私闯民宅”了,而是现场办案了。她转身对绿风吩咐道:“把刘婆子带上来。”绿风忙转身去了。梁心铭又对赵寅道:“世子,令表妹被关了两年,身心饱受摧残,言行难免有些失常,还需世子好生安抚,别再刺激她了。回头下官让东方神医帮她瞧瞧。”赵寅更愧疚难受,对陆君如安慰道:“表妹暂且安静,且看表哥为你出气,讨还公道。”这话陆君如爱听,果然就安静下来。梁心铭听了鄙视万分:若不是本官,她今晚就要被奸*夫***给活活气死灭口,你还想为她讨还公道?绿风带来了厨房的刘婆子。刘婆子曾受过陆君如的恩惠,也同情她的遭遇,私下很为她鸣不平。绿风在唐家打探的过程中知道这些,就找上了刘婆子做内应。现在闹开了,刘婆子自然愿意作证,并且举出了唐家其他下人作证。那些下人在陆君如失势时不敢出头帮她,现在人家世子表哥来了,县太爷也来了,还追查到唐老爷父子头上,他们自然不敢隐瞒,况且唐大少爷干的是没廉耻的勾当,大家作证不亏心。梁心铭还没升堂呢,案情便大白了。原是唐二公子病重期间,唐大少爷和弟妇偷*情,被陆君如发现了,陆君如便闹了起来。唐二奶奶是个蛇蝎美人,为了能和大少爷在一起,反设计陷害陆君如和小叔不清白。二公子突然一命呜呼,唐老爷大怒,将陆君如幽禁。若不是朱雀王妃去年突然写信来,只怕陆君如早已“病故”。今天,赵寅来探望表妹,唐老爷怕家丑外扬,唐大少爷则怕罪行败露,都不敢放陆君如出来。二少奶奶便出主意,让婉儿冒充陆君如和世子相见。赵寅竟被他们混了过去,事后唐大少爷和二少奶奶决定将陆君如灭口,便再也没人知道他们的龌龊事了。从此婉儿就代替陆君如,还能得朱雀王府庇护呢。这中间除了奸情,还有两条人命:一是唐二公子之死,二是陆君如的丫鬟小桃之死。唐老爷一直以为陆君如和小儿子私通,谁料想竟是大儿子败坏门风、杀人灭口,当时颤声质问:“你说,你弟弟……是不是你……害的……还有这个贱妇……”唐大少爷被赵寅刺了一剑,流了许多血;加上罪行败露,如同困兽彷徨,听见父亲问,歇斯底里嚷道:“他该死!你眼里除了他,还有我这个儿子吗?一天到晚就夸他,什么事都交给他做,连娶妻也娶我的意中人……还有这个贱人,整天夸自己小叔子,不知廉耻……”梁心铭听得不耐烦,又是一本家庭伦理烂剧!她打量唐二少奶奶,这个案子的关键人物。梁心铭自己就是个美人,也见过许多美人,但还是不得不赞一句,唐二少奶奶真美!“男要俏一身皂,女要俏一身孝”,唐二少奶奶一身素白,我见犹怜。自从梁心铭等人闯入后,赵寅剑刺大少爷和婉儿,她也只是脸色发白,却没有惊慌失措,也不像唐大少爷,而是少见的平静。梁心铭目光与这女人一触即收,决定先不审问她,而是传下令去:连夜挖出唐二公子棺木,明天开棺验尸;将唐老爷父子以及二少奶奶、婉儿拘押候审。二少奶奶错愕,梁心铭为什么都不问她?梁心铭似笑非笑地瞟了她一眼,招呼世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