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千梓道:“请王大人给本郡主一个理由,为何不见二哥?如何能使他相信?”王亨道:“这是你自己的事。”林千梓气结。她深吸一口气,再看向梁心铭。梁心铭提示道:“郡主心情不好不想见人,理由很多,自己慢慢想。不急,林子明还有一会才来呢。”说完,王亨已经起身。三人突兀而来,突兀而去。苏莫琳不由自主地站起来,冲走在后面的梁心铭问道:“那我呢?”被忽略了,她主动提一下。梁心铭停步,转身,露出进东厢以来第一个笑脸,盈盈目光注视着苏莫琳,道:“姑娘看着郡主!”苏莫琳张大了小嘴。林千梓冷笑道:“她能看得住我?你们就不怕本郡主一怒之下玉石俱焚,和宰相之女同归于尽?”梁心铭笑容微敛,道:“苏姑娘是本官妻子的闺蜜,也是本官的知己,郡主还请三思而后行。你大可试试看!本官既敢将你们安置在一处,就不怕你兴风作浪!”说完,潇洒转身,抬腿、提衣摆,跨出门槛。闺蜜?知己?苏莫琳醒过神来,急忙叫道:“你别在外面乱说!”唉,被赵寅听到了,怎么得了!她转向林千梓。林千梓冷笑道:“你知道她是女子?”苏莫琳道:“胡说!梁大人怎会是女人呢?郡主……”话音未落,林千梓抢步上前,挥手将桌上的茶盘茶盏等扫落在地,两眼微红,愤怒道:“欺人太甚!”苏莫琳后退一步。雨儿上前一步。苏莫琳对丫鬟道:“回房。”她知道什么时候暂避锋芒!绿风和流年却淡定的很。……另一边,李荆山去看望林巡抚。林巡抚说,他要即刻回去。李荆山忙问:“为何如此急?”林巡抚道:“钦差大人昨晚训斥本官了,说正在乡试的紧要关头,反贼猖獗,我却赶来这里,不知轻重。”李荆山道:“这说的也是。”又安慰道:“亲家不必着急,若这边有动静,我是头一个要派人告诉亲家的。谁知你自己来了。钦差大人就训斥了这事?没说你别的吧?”口气十分关切。林巡抚瞪了他一眼,道:“就这还不够?难道亲家还想老夫被骂个狗血淋头!虽说那是钦差大人,也不过二十来岁,你我皆是一把胡子的人,被骂了不羞臊吗?”李荆山忙笑道:“这倒是我思虑不周了。”又安慰了一番,陪着他吃了早饭。饭后,林巡抚向王亨告辞,回徽州去了。林巡抚刚走,一安来回王亨:华阳镇三老太爷家的二老爷来了。三房二老爷王谅,即王亨和林馨儿的授业恩师王瑾的小儿子,也是王亨的八堂叔、李荆山的大女婿。王谅是护送王晓雪来的,据说一路被人追杀,也不知是什么人,又有一拨人出手相救,打的热闹极了。王亨听了又惊又怒。王晓雪是王谏命人去接的,她身上干系着玄武王世子,王谏生怕反贼利用她,王亨既到徽州,王谏便请三叔派人将侄女送到王亨身边才安心。王谅不知道被什么人追杀,王亨却明白是反贼。王谅的妻子就李荆山的大女儿,王晓雪的行踪应该就是她透露给李荆山的,李荆山自然要告诉背后的主子。至于那拨救王谅和王晓雪的人,王亨猜是玄武王世子张伯远派来保护王晓雪的。他固然恨反贼,对张伯远也不感激,若非他,王晓雪不会惹上这麻烦!梁心铭道:“好在人没事。恩师不必生气,眼下事多,先安置了他们,回头再细细商议吧。”王亨点头,就让她去安置。梁心铭将王晓雪交给惠娘,王谅就安排在前院。王亨吩咐黄知府道:“明日中秋,本钦差要大摆筵席,宴请青华府境内有头脸的官绅。这事早交与你安排的,你可要谨慎仔细安排。那些人都发了帖子了?”黄知府急忙道:“都发了。”梁心铭抱拳道:“大人回城去安排吧,各样物资都要运过来了,下官在这里接收支应。”黄知府心领神会地点头告退。他回到城中,进府后,到夫人房中坐了,让夫人将钟姨娘身边的丫鬟石榴传来听候吩咐。石榴过来,先拜见老爷和夫人。黄家两位姑娘也在下面坐着。黄知府道:“叫你来,是嘱咐你:明日乃中秋,钦差大人在将军府设宴,老爷同夫人要去将军府赴宴。你要好生‘伺候’钟姨娘,免她生事。可记住了?”石榴忙道:“婢子记住了。”黄夫人撇嘴道:“老爷,我本不是那拈酸吃醋的人,只是这一回她沾上的事大了,老爷还护着她,就不怕被连累丢了官?再要带累满门,上哪找后悔药吃去?”黄知府正喝茶,闻言将茶盏一放,口气很重道:“这话还要你来跟我说,我岂有不明白的?”黄夫人忙道:“那就送她见钦差。”黄知府道:“她不过是蔡永的姨表妹,还不是亲的,若是我巴巴地将人送去,倒显得心虚,没事也有事了。所以我只禁足了她。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位钦差大人一向明察秋毫,若是牵连到她,自会命人传她去过堂;若是没事,我也不用上赶着找事。岂不好?”黄夫人道:“还是老爷想的周到。”黄知府道:“钦差大人吩咐我张罗中秋宴,把这事办好了才是正经,不用溜须拍马、自惊自怪的。”又对黄夫人道:“明日,你早些带她们姊妹出城。一来,将军府内宅现归梁县令的夫人主持,她年轻的很,又是客人的身份,你是知府夫人,算半个主人,该去帮她。再者,钦差大人和梁县令也都年轻,做官是不用说的,可谓平步青云,然他们一个尚未成家,一个虽成了家也是文雅君子,哪里懂这些个俗务呢?还有方二爷、严家小少爷,都是少年公子。你带着她们姊妹早些过去,各处张罗,把这宴会办好了,就是替老爷我在钦差大人面前尽了心。”他一面说,黄夫人一面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