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陈老爷子不在了,在这世上陈二狗也不再有亲人了,这种情形和我当初何其相似。我觉得我跟陈二狗,就是同病相连,命运是那么的相似,看到现在的他,就好似看到了我自己。孤零、无亲,就好似我们的命运被这个老天给捉弄了一样,十分的可悲。说实话,之前陈二狗一直喊我师弟,我心里还觉得这二货是在占我便宜,因为他就比我大一天。不过,从这一刻起,我是真心的把他当亲哥,相互照应,如果他遇到了危险,哪怕需要我舍命,我都会毫不犹豫的去救他。陈二狗听到这话,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话,眼睛望向了窗外……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说话,只是在他扭过头去的时候,好似见到他眼眶有些发红。我发现,他哭了。是的,一个二十来岁的男人就这样在我们的面前哭了,流着泪水。是什么样的悲伤才会让一个成年的男子落泪?是什么样的事情才会让一个一直老不正经的二货忍不住想哭?我想,那一定是想起了亲人的离去,想到了自己凄凉的身世和命运。是的,他其实比我还可怜,最起码我知道自己的父母死了,最起码我知道我的爷爷是亲爷爷。可是陈二狗,他是个孤儿,被人扔在了雪地里,是被陈国栋老爷子捡回去的。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他只当自己是一个没人家,无家可归的孩子。好不容易有了人收留,好不容易有了家,有了亲人,如今这一切都又没有了,他又变回了小时候那个孤儿了。只不过的是,如今的孤儿,当大了而已,不再是那个婴儿了,但是命运却并没有改变。看着他别过头去哭,我和安琪儿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就这样,等着他,等着他自己调整情绪。过了好一会儿,他似乎深吸了口气,稳住了自己的情绪,然后就回过头来强颜装笑的笑了笑,然后说:“对了,你刚才睡着了,干嘛搂着安琪儿哭呀?”“我?”我一愣,明明是他刚哭了一场,怎么反倒说我哭的事呢?不过,很快我就反应过来了,估计这二货是怕我笑话他哭吧,所以他才会故意提起我之前哭的事情。于是我就说:“我梦见你掉进粪坑里了,在梦里把我急哭了。”“滚你妈的!你才掉粪坑哩,你全家都掉粪坑!做个梦都不安好心,你大爷的。”陈二狗被我一下给气乐了。而安琪儿也被我逗乐了,三个人不由傻呵呵的笑了起来,总算是暂时把悲伤的气氛给调整过来了。大家心情轻松了一会儿,陈二狗就对我说:“史记,你休息好了没,休息好了咱就回学校去吧,去给老爷子收尸去。”是啊,陈国栋老爷子的尸体还在尸洞里呢。想到这里,于是我点点头,立即就从病床上爬了起来。可是这一起身,全身就传来一阵激烈的疼痛,就好似整个人都散架了似的。不过好在,经过几次活动,这种疼痛也就慢慢的减轻了,估计是昨天真的被打伤了,睡了一觉,才会造成肌肉和骨头酸痛。我们先是去吃了个中饭,其实说是吃饭,却是三个人都吃不下,随便扒拉了几下,我们就朝学校赶了去。我们一进学校,远远的就看见学校里一处绿化带里边围了好多的同学。这时,我发现王校长也在那里。那个地方种的全是一些树,郁郁葱葱,靠近围墙,要去里面都得钻进去,所以是属于没人去的角落,今天却围了那么多的人。我心想,这是怎么了,怎么那么多人围在那里呢?心中好奇,于是我们三个人赶紧快步也走了过去。到了近前,就去问王校长,问他这是怎么了?王校长一见是我,就告诉我:“先生,不好了,又出事了,死人了。”我当时心里还一惊,难道是僵尸回来了?还是那个日本野人回来报仇复了?一问,王校长就说:“僵尸没回来,是有两个学生不知道怎么了,在这树丛里面出了事。”“你说的这两个学生,不会是田济和李敏吧?”一听到王校长说两个学生出事,我立马就记起了昨晚让刘义和猫鬼去报仇了的事情,于是赶紧问道。王校长一听,惊讶的连连点头:“对,没错,就是他们俩。先生您……怎么知道的?”我当下就对他说:“放心吧,他们俩是报应来了。对了,他们怎么了?”王校长就说:“人就在里边,你去看看吧,死了一个,死得好惨。”听到这话,于是我们赶紧钻进人群,一看,就傻了眼。只见树从里面有一人一尸,一人一尸都是光着身体,是的,他们都没穿衣服,那个人是李敏,而尸则是田济。只见田济的尸体,吊死在一棵柳树上,死相恐怖,眼珠子暴凸在眼眶外,脸上的表情还保留着临死前的状态,极度的恐慌,就像像是死前见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似的。只见在他的脚掌下,点着一堆香烛,烤着他的尸体,地上流了好大一摊的尸油,把地上的青草都滴湿了。尸油滴在香烛的火苗上,“兹”的一声,一阵阵尸油散燃烧出来的白烟,无比的刺鼻恶心。只是一眼,我就明白过来了,他这真是报应啊。是的,这不就是猫鬼死的样子吗?显然,这就是猫鬼和刘义干的。要田济就算死了,也要用同样的手段,来折磨他的灵魂,让他生不如死,让其承受香烛炙烤灵魂之苦。再看那个李敏,此时又点上了一支香烛,插在了田济的脚掌下,显然,这些香烛全都是她弄的。只不过,此时的李敏双眼无神,面无表情,一看就已经是经神失常了,人已经疯了。有同学去叫她,她也好似听不到似的,脸上只会嘿嘿的傻笑,一边笑,一边念叨着:“我是一只猫,嘿嘿,猫……”看到这般场景,我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刘义和猫鬼,最终还是没有放过李敏,虽然没有要她的命,但是人却已经疯定了。想到这里,我不见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转身走出了人群,不忍多看,唯有一声叹息。